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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明白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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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李将军见事情白露目眦欲裂,被士兵摁住仍不服气,不住地挣扎。

“傅清瑶!你不答应就罢了!为何如此冤枉他!此事又同我父兄何干!”

“信是你写的,你敢说那信中不是香风毒蛊!证据确凿还敢抵赖!给他打!”

傅清瑶见人言之凿凿更是恼火,一声令出军棍落下,棍子挨上皮肉发出的砰砰声听着都疼。

不过二十棍下去便见了血,这小李也是条汉子,硬是一声没吭。

直挨到六七十棍,皮开肉绽了才晕了过去。

傅清瑶见人年纪轻轻有如此魄力,也着实令自己生了些敬意,眼下也已打过了半数,若真打够一百二十棍,定要伤人性命。

她想来自己既然无事,也起到了警示作用,于是下令停手,随后命士兵将人抬出军营,并带去几瓶军队中特制的棒疮药,此事就此了结。

此后也再未见到小李将军及其父兄。

当然,从那以后,那种别着小花的书信,自己也再未见过。

傅清瑶却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只是淡然的摇的摇头,随后说道:“到没空再和姐姐多聊聊天了,刚回来的时候陛下便下了旨意。”

傅清瑶作势应该明白,怎么做怎么结束这一切。

“我倒是明白了。”

顾倾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甚至觉得更加讽刺无比。

小皇帝今日的所作所为莫不是为了让他们玉石俱焚?

“小心。”

他只能这样说着。

山河远眺,赌一代风流。战场无情,却留名千古。

傅家几代人守护着这一个地方,留下了名为傅氏的名门将后。却因帝王的猜疑决定隐退于山河。

帝王的一枚免死金牌让祖爷爷告老还乡,爷爷至今没去过战场,父亲最终被先帝召回,顶替了祖爷爷的位置,成了战场的战神,敌营的“瘟神”,但现任皇帝猜疑心不比前几任帝王弱,父亲最后还是辞了官,回了家。

傅清瑶也永远忘不了灭门的惨案。

傅家第六代,就她一位女子,父亲本以为这辈子傅家都不会再有人去战场了,却不想在这一辈,没几个将军有用。

战场告急。傅清瑶恍惚之间,想着如果父亲泉下有知的话,也一定会祝福着自己。

这是一场阴谋,天大的阴谋。

当傅清瑶得知消息时,父亲已经死不瞑目,他最终穿上了那一套盔甲,成了傅家最后的顶梁柱。

她代替父亲,去往了让他死不瞑目的战场,傅清瑶不用谋略,她不用瞻前顾后,她只是来寻仇。

这也是他为什么刚才在谈话之间有些纠结的原因。

在战场上她杀红了眼,仅仅五千人的军队,让她杀出了一片血的天地。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动他亲人者,杀无赦。

傅清瑶最终成了那回城时,人们口中的杀神,身上沾满了血液。

士兵们劝说她,让她洗干净了进城

“为何?”

“您是女子,难免会有争议”

“女子?战场可不分男女,我是将军,这便足矣”

百姓们看傅清瑶的眼神变得,变得恐惧,变得厌恶,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去过边关,鲜血遍布的战场,他们没去过。

当她得知父亲阵亡时他便知道,他需要为这个家,这个国,这个傅清瑶的名门将后,撑起一片天

国家腐败,在所难免。

问他为何不另投明君,或是起兵造反,那是不行的。

傅氏之所以人丁稀少却能在一众将门之后里闯出一片天地,就是因为“忠”,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忠诚,对家人忠诚,对帝王忠诚,乃至对国家忠诚,纵然你不是明君,那他也不会选择起兵造反。

她不会因为他,毁了傅家,忠的名誉。

“傅氏第六代嫡女,傅清瑶,见过皇上!”

小皇帝却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说。

只是又出乎意料的把他关在了冷宫里。

傅清瑶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的那日相见,他便应该知道如此。

风踽踽,迎面刮来生冷淤雪,如细刀般抵着睑下,倒剜出双干瘪的、浑浊的目。

它跌撞着滚落于京都朔月翳霭,狼狈拨开一道,而先抢落其中的却又不是这风,而是影,斜生足下,江清复向上看,见他着春衫而非赭衣。

行人跛着脚,沾踵踟蹰而过,满容青灰,眼白流浆似的挂在僵冷的脸,抑或这死青、靛青是他破旧的袖前映出。

无关于这天地缝隙之间的奔走,江清躬身衔牯,挟雪弃灯的奔走,而远眺城头,黑天大张,白日腾蛟,似要在九寒冬兜下个三伏天的太阳,东颓时将夜时却大寂。

疏雪无声,雾霭无声,拂叶无声,耄耋老者无声,垂髫小儿无声,惟他青衫冷,为聩者,饮涂以慰唇舌。

若傅清瑶被久久地困在冷宫里,无法出声,已是无声,他怎么、怎么还睁着眼。

疾呼之疾叩之,他问为何。

那二字于齿列喉间猛地挣出,堪堪吐个囫囵。

是不甘啊。

很久以前老鸨问他:“狡兔死,走狗烹,先生如何独善其身。”

半是嘲弄地。

那时候他尚不知青衫褴褛是怎么样的痛,

江清惟将犀角杯与他撞上一撞 ,琼浆玉酿,不甚在意道:

“天地之间无过客。”

当时这一句话说得轻轻巧巧,到头来却反落到自己身上,将这一堑吃了个透彻。

然而,江清见灰烬中笴羽中蹿火一隅时他不曾悟,浸枕上轻他弃他的噩梦时他不曾悟,直到最终的最终,直到那一盏琉璃灯燃得泛冷,才忽捉到些眉目。

他将这四十载汲汲,都充作一时糊涂。

他穷尽一生追寻的所谓爱恨,实在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桩桩件件,囿于儿女情长。

如今到,不知如何是好,他时言,“要见天下安定,海晏河清。”

他背手对川,佝偻藏袖,槁眉间深深隆起一褶壑纹,将清雪、不堪都抿在里面,他作一揖,平声道:“弟子受教。”

那是他来京都的第一年,老先生已毛齿稀疏,酸腐气还没有自满口的“之乎者也”内匿去,他摇晃着,眼底牵起三分迷惘的神,细声说然而...。

江清单起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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