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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决心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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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面纱戴上便一踏往山上而去。

他放不下。

“该是探探消息的真实性了”

虽心下疑惑不解,却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毕竟……

傅桓的名字再次被提及。

他忍下心中的苦涩泪水,施展轻功趁人不备翻进宝阁之中,打开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烛火仔细翻找着。

他眼前藏于书架后的机关盒倒是……同那人描述的极像,正欲上前一打,

“吱吱——”

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位少年清冷的声音 “何人敢来我宝阁偷盗”

这声音……好熟悉,是,傅桓

他猛的抬眼看向那门外,那人身着一袭玄衣,手执一扇轻轻摇扇,不过上下透露着几分肃杀气息。

但凭气息,不会是当初那个温润的弟弟,何况……

“你是谁?”

他出神之际,或因分心忧思太多导致血液中的银针不知何时游走到了心脉上。

他终是支撑不住倒了下来,而一旁的机关也不知被如何触动朝他射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毒针,原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想那少年极速移动身形来用扇子替我遮挡一击又一击。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出现了那道久违的身影,是幻觉吗?

他勉强抬手抚上虚影的瞬间无力的晕了过去。

那时候我迷糊的听见,他清冷不带半分情感的嗓音。

“本座不想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时值隆冬,漠上风声凌厉,黄沙裹挟雪花,竟也平白生出几分战意来。

赵青旌身裹半旧棉氅,拢袖只顾凑近火盆,仍觉鼻头冰凉发痛,想必已是通红——倒也不怪那营中将士飞来的眼刀,诚是无用。

羊皮制的地形图被麻绳拴在帐上,随着营帐外的马蹄声微微抖动着。火声辟驳,更显一帐寂静。

矮案周围散落着几份公文,乍看来倒与那待烧的火炭并无二致。

赵青旌视线未离地图上那道浓墨勾来的天堑,微顿,蹙眉,手指不自觉地抚向袖口磨损了的毛边,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抬手轻按睛明欲敛去几分疲惫,却迎帐门一道寒风扑面,抬眼望去,隔着飞起的星点火星看见预料之中的身影……似又有些不同,看着愈发健硕了些。

赵青旌见人挟风入帐,铁甲上似乎还留着几片雪花。

一时念动,欲替人拂去,却见冰雪骤融,近不可察。

他只得略挪了挪身形让出主位,屈身权作一礼。未及那人开口,倒先有一将厉声刺来:

“我道是谁,原是个朝廷派来的白斩鸡,莫不是京城的花儿不好看,偏要来这里吃沙子?”

那人话声一落,静谧帐中只余火声最为清晰,几声纸张碰撞的声响后复归安静,偏头看到主位之人已将四散公文归为一摞。

赵青旌却并无开口之意。心下了然,便不作理会,自怀袖中取出帛书一封,双手呈上,缓声开口:“朝廷有旨,令将军即刻领军回转,不得有误。”

赵青旌却见他朗声一笑,伸手过来未接帛书,反是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一时怔神,继而又闻人语:“你道如何?”

其人声线恍惚一如少年之时,此刻听来竟有隔世之感。

他沉默须臾,终是做了决定,开口沉声: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其人抚掌大笑。

然,察觉其笑意间另有所杂,有心欲言,却一时无话。

赵青旌再看他身侧副将眉目舒展,于己芥蒂已消,似是欣慰,似是遗憾,又或许是期许与担忧,种种思绪交杂,难以言明,终都付洒然一笑。

夜深寒重,早有小厮添置火盆,并烧酒呈上。火光遥映满帐澄明,那天堑墨迹亦愈发清晰。

“进,险甚。”

却可直捣敌营,收复关山……尾音未住,半句未曾出口之言早在视线交汇时彼此神会,秦玲珑却复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布料下藏着的手紧紧握拳。

他不理会身上凝视的视线,动作未变,开口却有些飘忽。

“京都云杉,今已成合抱之势。”

缄默良久,不知该如何续下。

赵青旌索性闭口不言,行至案前伸手拿了那份帛书。

转身向地图走去,途经火盆时随手扔进,一时火光大盛,火舌席卷,顷刻吞没黄帛,唯余火星点点,终归寂灭。

连着数日刮东风,旧年寒衣犹未及收整,已是满都城。

庭院垂柳,鸟雀相鸣,翠色争发。户牖半掩,任院外天光透过窗户纸映入屋内,倒是恰到好处地亮堂。日前驱遣僮仆,如今便得满室清静。

因觉寒意未消,便随意将冬日所用半旧的素色棉袍搭在肩上,临窗正坐。案上所摆不过日常琐碎公文,垂眸蘸墨书写,一时无话。

傅裴忽闻有人声响动,停笔抬头望去,但见熟悉人形穿过花木疏影直奔此室而来,双眉微舒,复低头行笔,将此段写罢方缓缓搁下。抬头看人复低头视案,视线却是放空,心下已大略知晓其人来意,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故作不知平静而言:

“夫人怎么来了?”

顾倾歌风风火火,推门入室,先是一惊,扬声喝了句:“你穿这么多?”,继而径自去案边给自己倒茶,轻车熟路。

一口冷茶下肚,顾倾歌复又开口:“你不要装。你的事,我已尽知了。一夕遭贬,还是因这莫须有的帽子。这岭南洪涝之灾,分明……”

顾倾歌言及此,那人似是怒上心头,抬手按上桌案,声调又高几分:“分明就是因为他们将那赈灾之款层层盘剥,如今又以你办事不力之名欲掩天下人耳目,可怜黎民身受水火之厄,朝廷却只顾排除异己陷害忠良,你难道就这样……”

“别再说了。”傅裴开口打断她言,视线却不由得落在案上,只觉天色稍暗,昏昏沉沉的平白生出倦意来。抬手扶上额心,回想到“陷害忠良”字句时,不由长出一口气,垂手抬眸看人,语气如常,缓言道:

“陷害忠良也好,黎民受厄也罢,昔我在其位时既无此能为救民生于水火,如今更是鞭长莫及。这数年冷眼下来,也应明白这朝廷中利益勾结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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