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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死亡凝视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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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延起身离席,向顾倾歌示意。

那女孩随即也站了起来,清脆的嗓音盖住了酒席间的一切声响:“喂,新来的,来比试一场,就在这里,主人说你很强,本大小姐倒要看看真假!”

她微微一愣,看向顾倾歌,可是他竟然躲开了她的目光,手上立刻拿起了瓜子水果,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这让他愣神的时间破天荒的超过了一秒。

就在他还没有明确表示应战的间隙,顾烟宸倒是兴奋得跳了起来,拍手叫道:“好耶好耶,大哥哥加油!”

顾倾歌也没闲着,立刻嚷嚷着下注,只有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傅裴皱着眉头,揉起了太阳穴。

妍洱率先攻了过来,带着全场起哄声,招招凌厉破风。这种身姿是大多名门都有的,华,厉,大开大合,但是不够快,也不够阴毒。

明延不愿将刺杀那一套用到个女孩身上,于是只是见招拆招的躲。这好像令她更生气了。只见她狠狠一跺脚,掌变拳,每一招都变成了死手。

明延没办法,只好且战且退,见已退无可退,便寻了个时机,逃了出去。

背后只余顾倾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妍洱,他看不起你!”。

以及妍洱的怒吼:“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明延听这声音,她可能是真想杀了他。后来,只要她看见她,就会向她攻过来,有时是赤手空拳,有时是拿着火炮,总之麻烦极了。

明延也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因为每一次他的目光里都透着“打!再打激烈些!”的无声呐喊,实在是令人气短。

再后来,明延也渐渐认真了起来,她天资聪颖,每次都能学到新的招式回去,明延也乐意提点她。

忘了哪一天,妍洱唤了一声明哥。也可能是听错了,因为当她抬眼,只看到一张不可一世的脸,听到大小姐趾高气昂的一声哼。

顾倾歌说:“把这里当成家吧。有家,和家人,很好。”

他说:“谢谢。”

今日是那位故人候斩的日子。

四王爷特意穿了一身大红官袍,不急不慢地走向刑场。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不太想去看他那副恶臭嘴脸。

——可惜啊,可惜,这真是让他不得不看这般大快人心的场景哟。

刑场四周围了不知多少人,四王爷眯着眸子勾起一抹笑意,静静看着喧闹攒动的人群。伸手捻起一撮洁白的兽毛自顾自地把玩着,心里数着兽毛的数量。直到开始不耐烦了,拥挤的人群才挤开一条三尺宽的路来。

看来这些人呐,还是缺点儿眼力见儿。

“哟,久等了。”

四王爷故意扯尖了嗓子,握着手里的东西,一步一塌地向着台子走去,露出几分虚假的笑容微微仰首看人。

工部尚书,据说是个清正廉洁的官,脾性也不差。

怪不得了、怪不得哟。

上面那位,又怕咱出什么幺蛾子来,让他盯着点儿咱家呢。

四王爷无声而又肆意地打量着这位一身正气的人,却发现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只觉得无聊透顶。便转身坐在了安置好的木凳上,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那位故人还跪在刑场中央。

“四王爷,慎行。”

甫一站起身来,打算与那故人打一声招呼,却听见这位尚书大人的一声制止。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沉稳,听着不是特别真实。

这家伙或许是将他的想法猜了个大概,不像是个呆愣木讷的人。

“怎么,尚书大人知道本王要做什么?”

四王爷忽的起了逗弄心思,屈膝坐下翘起二郎腿,右手撑颊笑弯了双眸看着人。

深紫色的官袍,沉闷的人儿,就是不知他是否有颗玲珑心了。

四王爷等了半晌,却只听得他一声“行刑”,一时间连故人身首异处的模样也懒得欣赏了,只顾自己心头那点不愉快,便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哟,尚书大人好大的脾气呀,连咱家的一个小问题都不肯回答。”

四王爷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也不管他如何蹙眉如何心情,只想发泄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

“咱家可记得,我是从来没有做过让大人生气的事儿吧?”

愈是生气,面上的笑容便愈发明媚,故意抬起手里的小玩意抵住人的胸口,时不时地轻轻敲打着。

四王爷隔了一会儿,将拂尘上挪抵着人的喉,又不轻不重地在人喉结处摩擦了几下。

“我说,尚书大人——”

四王爷话到嘴边忽的顿了顿,收回重新搭在手臂上,凑近了他些许,伸出食指指着人的下巴,仍旧是那副轻佻模样。

他看人眉头一直紧锁,心头的不快不知怎的就消散了些许,又抬手点了点人的额头,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交个朋友,嗯?”

最终,无人答应。

战事堪忧。天阙已破,以数万兵力难抵敌军百万之众,败退节节已是无路可退,谁曾料到赫赫战功的将军输在了自己的一时意气。临兵阵下,不战而降亦或血拼到底。

如何不过一种结局,便不加辱没那金耀门楣。

长刀呜鸣,虎口崩裂,几欲脱手而出,锃亮的刀面亦磋磨出道道裂纹,恍然间失了光泽,振振欲断。

火光烛天间细捕闻破风袭来,反手压刃扯拽了身前人,银头箭矢应声而落,掷于傅清瑶后心之间,胆战心惊。

不及细思,便又落了箭,直抵耳尖面颊,扯血带肉。

敌暗她明,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转身混入战局,长刀经走斩腰断颚。

直至那巨锤落下,赵青旌重身步沉,再难寸进,流矢着空而至,破甲穿膛而过,便见银头裹外翻皮肉晕开血渍,咝咝抽空自胸膛凉了一片,防不及那巨锤落下,浊血翻涌自喉间沉沉涌出,折膝以服勉力便是一长刀支撑,三寸入土。

傅清瑶眸中血色一片,不能视物,耳中嗡鸣闻晦涩语言裹挟的欢悦,重锤落下惊胸中震响,大有肺腑错位,骨裂脉断之感。血涌如注,眸瞳失焦,指尖收紧寸寸克着刀柄纹路,稍一耐力,便崩鸣寸断。

战败、刃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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