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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混乱不堪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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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予人小臂上扯皮带肉一口淋血,喉间一紧便惊声一片。

再见得他要了一顿苛责,又换了温声教诲,多日听他所不行,铭记在心以报他善待之恩情。

择日引见白头老翁教得礼习学问,期间得认一字,印象颇深。

他也唤晟。

夫子教诲,此字有光明兴盛之意,是个好字。唯那次挺直了纤量脊骨细细听来道理,末了更是心生倨傲,因那是四王爷取的名字。

往来春秋三载,承四王爷不弃,脱了那柴骨人枯的骇人模样,颇生的俊了些。

晟偶有闲赋便同幼时那般扯着衣袖腰摆,腻着叫声哥哥。遇他伏案疾书,便于侧曲臂为枕静候,捕捉那眉眼一点细碎余光。

晟偶然外出遇了一人贩卖佩饰,一眼相中那汉白玉的腰佩,是衬极了他的。待满心欢喜赠到他手中方才听闻是个西贝货,一时不知所措,有恰遇仕途不顺,遭人烦恼,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深冬时节分明定好了外出采买,却不知为何递走东西,觉察不对却问不出为何,只在丢进暗室时蓦然漏了一拍,口中言语不知听进去多少,懵愣的点头应下。

机关门落下一刻探手似想将人拽来。指节吃痛蓦的抽回,机关门卡死徒留了一道缝隙,透过半掩门板,便能直透院墙。

“哥哥…别抛下我。”

人声嘈杂,多是兵枪鸣响,晟心知不妙。不然,半掩门栏被人推开,多是搜刮夺掠,原本整洁的书房被翻闹的杂乱不堪,亦不知翻找出了什么一时哄闹。

门房大开见人聚院中,瞬间心绪纷乱,那白刃寒光晃眼过来已是心惊,奈何门墙厚重,指裂染血亦不得果。幕幕剜心,目光聚集只见他剥皮抽骨之痛,良久一口冷死吸入了心肝脾脏,瑟缩不止堕万丈深渊,血液回流又觉头痛欲裂,眼眶一热泣血涟如,所视所见如修罗之境,恍然通红一片。

恨之入骨。

惊雷骤响,锐电奔袭。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小巷的环境委实算不上叫人舒服,酸臭味不至于冲的人犯恶心,却也绝对好不了多少。

顾倾歌微微蹙眉,心下难免置疑起先前的直觉,脚却半刻不停的跟着直觉走。南风带着微凉抚过衣角,广袖边缘被吹的纷飞。

大许是游世经年,大许是命格里另一个人的影响,早年的倔强,活泼如今全化成了处事不惊和潜藏的温柔。

待走到江岸的荒土坡附近,酸臭味多少散了点。

顾倾歌淡淡看去,腐烂的被子上还覆着点垃圾,几乎瞧不出来以前是富家专门做的。加上平日里也不爱走这条巷,躺过谁扔过什么东西,皆不甚在意,只是心下直觉越发笃定,只得忍着不适走下去。

她闭闭眼,抬手想捏捏几乎要被熏的麻木了的鼻子,就听见矮坡后传来呼吸声,细微的很,还带着点颤意。

这是傅裴要带她来的地方,可是他们走迷路了。

“谁在哪里?”

微微侧身转过头去,托傅裴的福,瞧不真切,只见个模糊的影子慢慢探出头,蹑手蹑脚的走过来。

顾倾歌凑近了才明晰不少,瞧着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的大褂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罩在小孩身上显的又脏又肥大还露着点风,怎么看都不合身。

若是猜的不错,大许也是个被丢弃了的孩子。

“你爹娘呢?”

小孩仰起头,乌黑通透的眸子直勾勾的看了看顾倾歌,过会儿,又懵懂天真的看向额上那颗称不上好痣的血痣,才奶声奶气的回道。

“没有爹娘。”

意料之中,顾倾歌却依旧端着好,性子问了许久,发现怎么凑也凑不出个因果,好似这孩子同话本里的泼猴似的天生地养,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按了按眉心。这孩子年纪那么小,若是丢在这街上不顾,怕是难长成人,左右家里捡来的孩子也不少了,索性也直接捡回去罢。

她弯了弯腰,把人牵着走到河边,慢慢洗干净小孩脸上的污泥。

白皙的肤色渐渐透出来,眉目间依稀带着点隔世的熟悉感。还没等开口,小孩便怯生生的看过来,干净了的小脸上,额头上有颗小小的,不算引人注目的红痣,正好长在命宫处。

顾倾歌几乎犯了怔,反复确定那枚小痣,眼睛都忘了眨。

一瞬间悲喜交加,满腔委屈几乎压不住要溢出嘴边,却又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怎么……哭了?”

她愣愣回神才发现,眼角早已憋不住落下一颗颗泪。孩童稚嫩含糊,有点怯怯的声音传入耳鼓,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不起,却偏偏激的人鼻子直泛酸。

“没,我只是……高兴得有些忘形了。”

顾倾歌拉起来他的手:“我们去找一个人,好不好。”

​硝烟充斥在满目疮痍的河山之上,战火肆意焚毁过往安宁,将这个时代拉入四分五裂的深渊。焦草折腰,碎土浸血,沉郁狂风肆虐哀嚎。如此哀景,竟也不能阻止野心家挑起战争的脚步分毫。

死亡呜咽着蔓延,蚕食着焦土之上所剩无几的生机。

四王爷先说的停战协议,而他现在又拉开了战争的帷幕。

且待她战上一番,叫雷电贯穿卑劣者的胸骨。争斗无休无止,操控棋局的谋士辅佐王侯登顶,却罔顾无辜者之性命。

权衡利弊之下被抛弃的是孱弱的百姓,诡术魔道过境不余一丝生机。

傅清瑶只得缄默,瞧着苟延残喘的残兵道声神威将军后咽气,眼底细碎的光芒最终黯淡,却好似给予她甚的希冀。她朝他颔首,以示悼念。

誓言里的终结早已重复千万遍,愤懑不平灌注心脏叫滚烫热血再度沸腾。

那尸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与脏心烂肺的贼人终将为这雷电摧折。兄长们轻抚她的肩头予她慰藉,张口却又三缄其言。

伏尸千里的惨像不止一处,奈何积压于心的怨太深重,叫这群草莽出身的汉子红了眼。

她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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