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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他的踟蹰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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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裴恍惚见那鲜衣怒马的时日铁甲披身战袍飞扬,借酒杯乘一抹月色举杯痛饮尽管是“长烟落日孤城闭”的荒凉景色却也被杯中烈酒点燃满腔热血,誓要守这一方国土边疆,护这一片人民安康。

这琼花露不似那烈酒一般烧着心肺将血液也沸腾起来的滚烫,琥珀色溶着美景入喉滚落那绵长芳香却又顺着心缓缓侵袭而上。

多了几分孤独的安宁与柔软,仿佛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轻敲在耳边。

小石子落入心间平静的湖面激起圈圈波纹散开久久不断。

令人沉溺其间无法自拔安于和平现状中所讲。

早已失去了一份悠闲自在一份忠肝义胆,过去的繁华同那豪气干云的气势一起被历史的长河冲刷被人类的意识同化。

民众的劳作之苦不断加重,盟约一个接一个签订慢慢挖空国库,只剩下外表被粉饰的太平。

傅裴突然怀念起百年前的时代,尽管隔着茫茫大漠骁勇善战的士兵仍义无反顾高喊着冲向敌军一次又一次反抗夺回荣耀与辉煌。那时没有如此的勾心斗角遥远的距离却是贴近的心,而今不过隔着一条线却隔了堵墙挂着虚伪的笑相互掠夺披着欢乐和平的外套逃避战争任由侵犯。

柳叶上昨夜留下的露珠将阳光折射到不同角度,最后落入傅裴手中玉杯的酒液内相交融合变成水面的波纹和上下晃动的频率。

愁上心头便长长叹出一口气去。

只听那渔人温柔的吴侬软语回旋耳边:

“先生怎的叹起气来,若是无聊可以去岸上听那先生讲书。”

“不,只是想起些陈年旧事罢了。”

他人于这天地争权夺利,先容我烫这一杯烈酒同故人梦中小酌再捡起刀剑与力量来继续前行。

倘若岁月静好万事顺利,那这一生变会是平平无奇。

若问这世间真能有人做到这万事顺利,那对方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傅裴曾做自己想做的事。上元佳节大展芳彩万世留芳,一念桥剑敌鬼魂种花树相伴此魂魄。

身在无间,心在桃源。

奈何好景不长,故国已是不堪。战火四起,民心暴乱。

傅裴且去平息战火,只不料火势越烧越旺。为什么努力了却得不到好结果。

傅裴不明白。他本是护民平安的武士。

现如今回想起来,人要做到万事顺利那是真的难。

傅裴转念又一想,若家国和事百姓和乐,没有一点波澜的人生也不是想要的。跌岩起伏的道路不更具有挑战性?

有乐有悲,有喜有愁。

自塞外而起的风,会一直被吹到嵩山。

未曾亲自踏足过,却无数次见到过。

塞北风起,碧透晴空云卷云舒,翻起千层云浪,将晖光尽数吞下撕扯,又卷入云海中缠绵。那片天空之上翻卷的云吹刮起的风,拨动铃铎清脆作响,风沙与野草缱绻间,将它彻底碾碎,又消散去远方。

塞北的姑娘身着七彩薄纱,手足间串满环铃,张扬又明媚。

足尖点地随风起舞,薄纱罩了美人面,铃儿相叩作为和曲,一人于大漠中也是一道景。

边塞的男儿身强力壮,黝黑皮肤被烈日晒得发亮,大漠中不能纵马,他们便牵着骆驼一步一个脚印踏在软沙上,向深处进发,只留下长串密密麻麻的脚印。

风又吹向远方,带来男儿们归家的消息。

那阵风卷起风沙,裹住云彩,引雁和它高声吟唱,一路自塞北吹向嵩山。

渡川万里,攀山万仞,最终拂过顾倾歌的耳边。热风激荡万里,拨云见日,云腾雾绕笼满青竹翠蔓的嵩山也有些许塞北的风沙气息。

这气息自山脚往上,弥漫整座嵩山,悬落川水也染上味道,自鸟儿然舒展翅翼,于泉中缓慢翻动身体。

物之不齐,物之情也。

远处的景色自有一番他的味道。

渡川的风带来了噩耗,惊飞满山的鸟。将军百战,兵卒死伤,连百姓也不得安生。哀鸿遍野,黑鸦啄食腐肉,更让四下弥漫铁锈气息。

鸟儿不安地在飞流下辗转,遮天蔽日盖住了嵩山。

顾倾歌能听见远方的祈祷,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虔诚跪在烛台前,仄眉结目,双手合十磕于额上,口中疾疾念着话语,祈求神明的庇佑。

顾倾歌也听见那位将军说,神已经放弃了他们,所以他们必须自己挥刀,捍卫一方土地。

云海该翻涌成浪。他说,不必担忧,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万水千山也须越过,再往前、大漠无边无垠,不可触摸。屠戮无数生命,被放弃的一方天地中将军百战成神,金戈铁马挥舞斩敌首,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血海尸山。

妇孺哀嚎一片,黑云聚集穹顶。身后携万丈金光跃与此,它于黑云中辗转广阔身躯、遮天盖地。身躯所触之处,皆留下青女凝聚,扫清一片混沌。

漆黑的夜,被血腥灌溉。

顾倾歌也不知道系统是不是在坑他。

系统反正是这样说的。

【“这走散了,其实是在方便主人进行支线任务。四王爷手上登机牌可还有不少,不过主人也千万不用担心。傅裴如今正在江南那边寻找援军,之前带你们做过江南的任务,现在就能够发挥功效了。”】

顾倾歌不相信系统说的这些鬼话。

可的确又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顾倾歌却略有担忧的看着他手里牵着的另一个孩子。

晟。

“我现在可不是以前,我现在都怀孕了。”

她的声音难得的带着少许的温柔。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你跟我说的这个很重要的孩子怎么办……”

看过这雄壮的美景,后知后觉中即将要发现的有且也仅有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生灵涂炭的。

她的眼前满是赤红——这不仅因为她的眼就是,还因那甘甜液体的掩埋。

顾倾歌左手传来的剧痛已经麻痹,余光瞥到的,是血肉模糊。她试图弄清现状,想要从扛着她的娇小红影身上挣脱,却被猛地遏制。她便再提不起力来,仍身体无助的垂着、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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