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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迷一样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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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一种试探。

明延都很清楚又明白一点,妍洱是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的。

梦魇,又来了

明延放眼望去眼前世界内黑白分明再无其他色彩。

他在想他的世界也不需要任何的色彩,作为妥协的依据。

硕大空间内唯有无数人影静静伫立没有丝毫动作。

明延眸子微眯绷紧身体握住手中利刃眺望远处高大漏斗

漏斗内漆黑液体重重敲击在铜质圆盘上打破寂静宣告战争开始,那些人影手握利器朝自己奔来一如曾经,抬手挥臂利刃刺入他们的身体处决性命,口中低喃数字给予他们仁慈解脱。

往日被自己杀掉的面孔在漆黑身影上缓缓浮现控诉罪行。

明延抬眸屏蔽模糊话语将手中利刃刺入胸膛而后抽出,漆黑身体受到致命伤害沉入地面再无其他身影上前。手握利刃看向四周确认再无其他身影后收起双刃站立原地。

结束了。

明延眸子微眯握紧手中利刃斩断手臂,更多身影自泥潭浮现压制刀刃再无法移动半分

他冰冷手掌覆盖身体坠入深渊,刺骨寒意弥漫开来冻僵身体,各色声响在耳边炸裂开来引诱堕落,高伸手臂妄图抓住遥远的残存光芒唯有无尽虚无。

绝望之际再次睁开眸子。

本被放置在一旁的利刃不知何时被自己握在手中。

明延松开双刃插入一旁土地内起身整理身上凌乱衣物,不远处的篝火吞噬柴薪噼啪作响照亮栖身之处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从暗中脱身,逃得算不上利落干净。

她不讨厌下雨。

雨水能冲淡血腥,剜下的零碎肉块因水滑落,冲散,又渗进泥土里,洗不净的冤屈被锢进这片大地里,满揣生的渴望,一齐朝自己怒吼。

被雨水冲刷、打湿,也好散一散这恼人的压迫感。

明延陷入了回忆中。

那道惊恐视线望过来时,那眼神无异于是杀人的匕首,在心头狠剜一刀。甚至比豢养刀锋、鏖战后饱蘸的污血,更觉寒凉几分。

她眼里的恐惧与不甘像一根刺,狠狠扎在眼底。

明延心下一横,本就不亏不欠你,失望之情又与我何干?

想告诉她已经安全了,想说一句对不起。逐字逐句揉进目光,默望她会读懂。她的泪蕴含着虹光赋予的新生,锥进血肉筋髓中熠熠生辉。

“别难过,我给你讲个故事…”

明延握住她的小手安慰。她的手很小,小到能攥在掌心,但也很大,大到贮存了世间最圹埌和煦的温意。这个故事的开头并没有斑驳的色彩,只有一支饱蘸了暗灰的笔,浓重地绘出了一幅摄人心魄的世界。

仿佛一切都躲藏在迷濛的阴影中,避开了灼灼烈日,与五颜六色的光擦肩而过。故事里的少年长年匍匐在风饕雨恶的黑暗中,漫长的雨夜覆盖了世界很久。他以为他将永生永世陷入不可挣脱的沼泽,可是幸运似乎并没有将他摒弃。

在他生死攸关之际,第一丝炽热的曙光刺破乌云滂沱与冰寒的屏障向他奔来,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去拥抱、去应对这浩瀚无垠黑暗后的破晓。

从绝望之中衍生出的希冀像是点燃了黑暗的一把火,燃烬了黯流,光焰的火种飘落到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从此世界成了少年的世界。

过去的阴影从此销声匿迹,未来悄悄地在雪白的云层之间架起了虹桥,缤纷的油彩让这幅画焕然一新......

明延精疲力竭道完了故事的结尾,听得津津有味的她懵懂地止住了啼哭,乖乖地将哽咽在喉的唫呻与委屈吞下肚,一并化为乌有。云翳后匿藏着的骄阳若隐若现,亦如曙雀般腼腆。

海面泛起的粼光与雪泡,似乎与血液中翻涌的浪涛共舞,辗转着撩拨起对新生辉煌的憧憬。

雨停了,海面饮尽了天空的最后一滴泪,一切又风平浪静,海面再次如明鉴一样澄澈,绽出纯粹的光,映射在遥远的天边,那抹遥远的虹闪耀在如尘泥一般的阴云中,化作斑斓的丝绵,织成一座虹桥。

这好像是头一次遇见彩虹,一切的一切都宛如美好的蜃景,她肯定就是我生命海岸上那一丝破晓的金色微光。

用尽力气看向那小鬼,她哭得着实是难看。

光拂面而来,将身上腥秽的鲜血与痛处冲刷洗涤。

第一次向光而死,还不错。

显然最后的最后。明延并没有在大海之中迷失了道路。

可是那曾经松软片刻的心,再也无法因为现在杀手的名号而变得坚硬无比。

妍洱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刻意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很明显对方陷入了回忆之中,而回忆认识最基础的破绽。

"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

正值春盛。

渔夫站在船头撑着船桨借力轻轻一推靠在岸边的杨柳荫下,船蓬外阳光正好,透过片片细叶洒在船上形成星星点点 的光斑随风而动。

岸边传说中为天上奇花的琼花倒是真如那天界下落凡间的仙子一般冰莹洁白一簇簇拥在枝头在微风中向着行人鞠躬。

而取琼花中露珠加以寺的泉水酿造而成的美酒果真如那琼花一般香飘十里,陈旧的酒坛子被从仓库最里面抱出来塞入傅裴怀中,上了船褪尽灰尘才被人重新忆起,这酒坛子的灰尘有多厚,开坛之后的香气便有多香醇。

那一阵甜美的酒味儿飘忽萦绕在鼻端,像是一瞬间成了味痴,只能闻到这份香气。

却道“对酒却思花盛时”,经济商品发达,船只载着丝绸、瓷器、茶叶等物品离开,再将那些奇珍异宝运回城内。

孩子们穿梭于市井之间嘻笑打闹,糖葫芦米酒汤圆可谓备受喜欢,那边的绣球刚刚抛出这边的小姐已经上轿。

忙碌而充实的景象——那时还有人与傅裴痛饮这一杯酒,还能够借酒浇愁,不像现在只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酒液冰凉入喉却滚烫,身周热气蒸腾得头重脚轻似乎硬是要傅裴醉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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