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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最好放弃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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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为此准备。”

傅裴稳妥停剑降落在夜溏身前,行云流水,抬臂一礼,等候长辈评点。

两道剑光相依相傍自远山外先后掠回,负手坪前,夜溏捋须静观,目光所至处剑光拖曳宛若流星。

不过瞬息之间,少年已翩然下落。

夜溏礼至身前。微微颔首,对此间两人表现颇为满意,御剑一课,当无可授了。“仍需勤习。

语声清寒,并不褒奖。

夜色已深,今日课业已有所达,夜深当返。

“已近亥时,收剑,下山罢。”

墨泼卷轴三米帘,灯烛摇拽黯然灭。

厚重绒雪踏为重实门外忽晌跺地长音,铮声利剑自鞘出呼啸而过,袖下掌握冰冷剑柄倏然发力穿刺。

宋想容抬眼一瞥灵巧身影显为惯犯,不急不躁抽出单手弹去斗篷上新落白绒绵雪。昂首下山陪他,寻乐子。

刺骨寒风,雪虐风饕。南山关北, 寒意肃杀 。

粤雪泥鸿爪。竹笛箫声,不压林。

宋想容招呼小二两碗烈酒,斗篷披身不惹目光。缩着身子取来斗糖水腼腆挠头讲稍等片刻,身后忽响起跺脚轿子落地音。

蝉衫麟带,钿车宝马。

看来是哪个达官贵人到此,宋想容自暗叹。

哪见那男掌柜无了平日爱财之意连忙脸色苍白如纸拱手迎见,便暗地心下起疑面不露色。悠悠掏出几个铜钱趁那少年没回过神扯扯衣袖低声询问

“你可知这掌柜怎了?”

“这…这!…”

本就是好奇之徒,如此心底如猫挠底非晓不得。

宋想容狠心掏起几块碎银两抛去那少年犹如厉鬼缠身般惊慌缓缓道来,原是那土地方官丧了新娶还未过门的小妾,听他讲那小妾还未过十五受不住流言蜚语取了条白绫在轿子里自杀了,冤魂不散才导致这片地区民众多惊慌。

直到走出酒家门口 ,才晓寒风刺骨,腊月冻意。

云也破月,高风赛墨渲染杂意。

圆月下孤影卓卓,怨风冷冽刺过侧颊。寒风缱绻怡然绕衣旁,宫城外只闻外几声鹤吟耳畔。

他整理衣襟,断了骨。

位极人臣,重兵在握,只待江山易主,然功败垂成,经年苦心一朝焚尽,怎得甘心。

不懂这宋想容头也不回,石门大开,光线随背影合拢,又人影绰绰,这荒凉囚室竟好生热闹。

他不言,只开了牢门屏退随从。

一把精巧鸳鸯壶,两件翠色琉璃盏,腰间璎珞缀上三色玛瑙。

昔日北上归京途中,偶遇民间张灯庆佳节,市集上见宋想容中意径直相赠,再不见离身。城门外剑拔弩张,擦肩过时战甲剐蹭,分明叮当坠地,声声入耳,而今却完好无损。

多讽刺。

如那日殿中,不拜,不跪,作贱着君臣之别。

宋想容凤眸微眯,逆光而立,半晌,美酒微凉,淡淡开口,再无波澜。

“在这儿,委屈了你,小皇帝。”

世人皆道君心难测,小皇帝倒是成长得快,经此一变,那眼底再也看不懂摸不透。不待人回应拈杯一饮而尽,随意向桌上一丢。

宋想容见他神色无半分松动,心下哂笑。那鸳鸯壶机关清越,两杯分明倒在一边,而今这境遇,又谈何共死。

她想看小皇帝摇尾乞怜,惊惧丑态,末路痴狂,偏不让他如愿。转念身后事,了无牵挂。只好整以暇,静观其变。

他确是长大了,在意着皇位,顾着面子。

当年书院,懦弱无能,自暴自弃,满口胡言要抛却那东宫位。

而今坐在这儿,竟也生出通身的气派,沉吟着不发一言。

是气恼,是冷眼,还是心凉。

应是从未在乎过。多年来只顾步步为营,引他进这感情陷阱。却未曾料到情之一字,本就算不尽摸不透。

江南小镇,回京路上,登基前夜,朝夕相对扔进多少真心,掺杂多少假意。

盛夏白瓷,碎冰碰壁,又怎能算无遗策,记上一本清清白白的账。

成大业,妻儿可杀,更要抛却无端妄念。儿女情长又如何,于皇图霸业,不过一颗绊脚石罢了。

未见他恼,执过鸳鸯壶再满上,沉静开口,只逼人认罪。

闻言身形微晃,捋了鬓间散发,再抬眼已是笑意盈盈。却将指甲生生掐进肉中。

“认罪?何罪之有?成王败寇罢了,都是有罪?就算史书罄竹,字句胡编,万人咒骂,后世无一人正视今日之事,也休想朕认罪!”

不过一瞬,秦玲珑猝不及防咽喉落入人手。

宋想容掐着掼上石墙。

小皇帝眼前一阵发暗,直听得他连姓带名,一把扯了这虚长辈分的帷幔,字字泣血般,问那些真情假意,问这一颗心究竟是红是黑。

斜睨轻笑,所有答案都失了意义,只余烈痛阵阵,内外煎熬。他要这江山,执掌这乾坤。

生杀大权,一句定人生死,今日却偏要让他知道,小皇帝活着不由他,死也不由。

宋想容挣开这暴怒天子,喘咳一阵,退至桌边,执过鸳鸯壶,抬腕翻转,机关开启。

见他神色骤变,仰头便倒。视线飘摇,终是融了一片黑。微弱听觉残余在外,弥留之际,听得唤名。

“顾倾歌,傅裴,他们都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不见了,我派人过去给他们打了个时间差,目的就是为了把你带出来,你又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呢?”

“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离开了京都之后什么都不是没有平民百姓会为了你奔走呼嚎,也没有人会哀悼你,你现在死了,他们担心的是军心大乱,她们担忧的只有,接下来该怎么稳住百姓,但并不在意我们的小皇帝是否离开了。”

宋想容不在乎他怎么想,更不在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有利益才是他永恒不变的追求的真谛,他不需要将自己无所谓的情愫抛给一个怯懦的胆小鬼。

“我觉得这是一件更加有意思的事情了,所以不管怎么说也好怎么做也罢,我劝你乖乖的合作,我还能够留下你的一条性命,倘若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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