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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除夕十二时辰 (下)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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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裴站直身子打开折扇,没什么用地摇了两下,听到她的话不正经一笑,道:“不见你来迎接,本公子不想进去。那些毛手毛脚的家伙,哪里懂得伺候人。”

他们跟进里间,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在那送茶的姑娘身上停了一瞬,撇撇嘴,长得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己。

顾倾歌端起茶尝一口,听老板娘说话意思,这茶不错,可自己一向喝茶如喝水,怎么尝得出味儿来?

“我尝着,和平时那些没什么两样。”

“这个荷包里装的是荷花,味道清香,可提神醒脑,保您今日日进斗金。”老板娘又附在耳边道,“奴家亲手做的。”

顾倾歌伸出两根手指夹过荷包,两面看了看,绣工倒精致,又闻了闻,确实是荷花。不过日进斗金还是算了,哪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边想着,随手在桌上下了小注。

“傅裴,你怎么要带我来这啊。”

傅裴没说话,冲她使眼色。

顾倾歌后知后觉盯着赌桌看那汉子开骰子,突然闻到一股酒味儿,转头一看,原来老板娘将茶换成了酒。

她一下来了劲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咂了咂嘴,满足地点头,道:“上好的照殿红,老板娘懂我心思。”

这边喝完,那边已开了骰子,只听家仆报是赢了,并不意外,又将赢来的钱押在另一处,不过心知这局怕是要偷。

那头还未摇起来,外面有伙计进来,似乎有人晕了过去。

见老板娘出去,伸着脖子想看看,奈何罗帐与人遮挡了视线,没趣地坐回来。没钱就不要赌,逞什么能。贏了倒好,万一输了家底,到那时找谁哭去?

傅裴手已按在剑上,若醒来还胡闹,定要给他点裤苦头吃。

好在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哄乱,松开佩剑,这边也不好赌下去,便看着扇面上的山水画发呆。

顾倾歌越想越远时,老板娘掀帘进来,她面色不虞,想来那事儿不怎么轻松。她一个妇道人家,却做这种危险生意,可惜,可惜。

“裴公子,方才出了事故,可有打扰您的雅兴?小店略备席面,给您压惊。厨房的人候在里间外,若您方便,招手上菜即可。奴家便不打扰您了。”

“哪里哪里,本公子倒瞧着十分有趣,你不必管我,做你的事情就是。”

什么压惊不压惊,赌场里这事儿多了去,自己这胆子还不至于吓破了。

人家一番心意,傅裴也不好辜负,便命家仆选了间清净屋子,叫人上了酒菜独酌起来。

“一群废物点心”

四王爷抬手示意将那一纸奏报去添那炭盆,侧目看那承上来奏折抬手展开,无一不将自己往那修罗场送。

他眉目未显任何担心之色抬手又放回倒是明白那些人所惧为何,若说昔日税款之事怕是没有人手上干净,而今怕牵扯倒是一个个畏死的不行。

他抬指落子于那棋盘之上撑头轻敲棋桌细思。

“不晓他们说的什么,这折子是否属实,也是天子查明,宫门尚未落锁,叫人递上去吧。”

“至于他们,把昔日账目放出去,他们自己做了什么,不论是斩首还是发配与其无关。”

错了,都错了。

此时再来仓促保着一条小命实在太晚了,当真是被那银钱砸的脑子也坏了,这天下从来都非自己天下,此时再拦这奏折予自己想邀功藏过,实在没有脑子。

四王爷想若非首肯,无人可在这王城只能干这些勾当,若是行鬼厉之事,亦是高位者不愿脏了那金尊玉贵之躯,不过皆是棋子一枚。

这天下,从来不信段。

棋局尚未走完,不是没有回旋余地,当局者要布的大局自己又怎能不去助力,这般不正是证那衷心之时,想来此番受些磨难也是局内一步,只是此番要拉扯何人进来。

“等等,予他送信者,即刻处置,家眷皆发配去边疆永不得入京”

四王爷摆手示意人即刻去安排,侧首看那线香尚未燃完一半急急回首观那棋局,偏生坏此等良辰,冰凉棋子于指尖不停摩挲,落于一处半响又如好胜稚子一般摇首去拿,腕间忽被按下一时被来人半环于怀,那方才戾气直是散了大半,知那一点蛮力争不过只得软了嗓间侧首看人。

“可让让他吧,便悔这一步棋……”

夜溏去迟了。

王府别苑灯火通明处处笙歌,酒过三巡却迟迟不见主人。

他等手下随侍带来挚友入狱消息时,段府早就不见那队人马。

夜溏急急赶到也只能同那看门小厮处听个大概:十三王爷亲自带了监察卫…

他段安也是当朝宠臣,凭着那些老不死的几封折子,怎能如此草率!

夜溏义愤填膺,想起前些时日里军中吃穿用度皆为他所送,这样的人怎么扛得起私通税款的罪名。不过是有人觊觎他在其位上权势滔天罢了,莫须有的罪名便随手写来,想将他从高位拉下。

夜溏面色阴翳转身跨上马背直往监察司。

别地皆是灯笼烛火,处处热闹。

只有这里依旧阴森黑暗,两盏灯笼挂在厚重大门两侧,昏昏沉沉。门边侍卫神色肃穆,着一身特制官服,独属于监察卫的腰牌。

腰佩短刀,伸臂拦门,绝了一切进去探望的理由。

夜溏眸子微眯,心中不快却也知道不能同他们硬来。

天子脚下,监察卫直属皇权,动不得。

除夕得皇令,解除宵禁,宫门也不闭,许是方便女帝和朝臣出入。而现在也成了自己进宫的方便。

偌大宫殿灯火通明,透过窗的光都能照清外面雪地。

夜溏一步一脚印跟着带路宫人,一直停在殿外,待他进去禀告又见他摇头出来,不说一言只是挥手示意身侧内侍带自己出去。

夜溏眉头紧皱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监察司内部何等恐怖人尽皆知,来不及多想掀袍曲膝跪立雪中,躯干挺直张口朗声:“王爷一案尚有冤情,请殿下明察秋毫,还王爷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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