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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阿辞上学记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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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有些怨念瞧了那扇紧闭的门,感叹今日总算明白顾倾歌写的那句“万般皆是命 半点不由人”是何意。顾倾歌左手拎着书包,右手牵着小豆丁也就是他,出了大门后,便直奔马车。

学堂离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地儿。遂探足下车,马车颠簸厉害难忍摇摇脑袋,亦步亦趋跟在顾倾歌身后。

阿辞入了学堂便瞥见自屋里走出个白胡子老头,暗自思忖道这大约就是他以后的夫子了罢,寒意漫上心头不觉一哆嗦,抬头乜斜他一眼,倒也还算慈眉善目,头发胡须皆是花白,从面上瞧去有不少皱纹。

她看着同一向慈爱的祖父相差不远,阙又想到那小胖描述得极可怕似猛兽一般,心里难抑诽腹应隔。

他兀自甩了顾倾歌的手,略微有些烦躁便迈开步子跑了去,打算赏一赏这院里可有什么其他可以消遣之物。

此处不比,随处都是顾倾歌带回的有趣玩意儿。

是以琅琅书声传进耳朵也觉得新奇,路上的一枚小石子也成了被观察的对象。

阿辞玩心大起将那块小石子踢来踢去,最后只闻得扑通落水声才堪堪抬了头,结果赫然发现一片挺大的莲花池子。

微有些愣神,凑近瞧了瞧,这池子里荷花熙熙攘攘挤在一起好不热闹,碧绿的荷叶团团将池子水盖住。有微风拂过,清香争先恐红涌进鼻腔。看来今后有好去处解闷子了,上学嘛,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阿辞!”

阿辞刚脱了鞋袜准备踩水时,突然闻得有人叫自己大名,脑子慢吞吞转了一圈儿,哦,是顾倾歌的声音。

来不及好奇怎么突然不叫阿辞,就赶紧蹬上袜子趿拉着鞋亟亟往声音那处赶,一边快步走一边高声应答自个儿没走丢。待到一溜小跑到顾倾歌面前时,顾倾歌脸上笑容可掬,将手中装了书的背包交予他手中,当时便明白大约自己的上学时光自此便要开始了。

她没心思听顾倾歌又同夫子说了什么,不过想也知道就是那些陈旧的客套话,颠来倒去没甚意思。

随后似乎听见夫子慈爱的叫了自己名字,赶紧应了声。

她紧接着便垂头丧气跟着他不情不愿进了教室,夫子清了清嗓子,屋内原本的琅琅书声立时止住了。悄悄抬头环顾四周,又看见一个个年纪相仿的孩童将脸藏匿在书后,只余一双眼睛好奇向这儿看。

这屋里装饰并不新奇,于是又失落许多,在这里听课定会很无趣,没有鸟鸣没有美景,只有讲台上一个老头喋喋不休,哪比得上家里无拘无束?

低头鼓了鼓半边腮帮子,寻思自个儿要真是颗阿辞就好了,起码不用上这学堂。

“你是叫阿辞?以后你坐那儿。”

夫子大手一挥指向一个空座,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视线所及之处是个神情淡漠的少年,没像其他孩子那样携了好奇神色打量,薄唇微抿只是看手中无聊的经书。他应该挺无趣的吧?

犹疑着在原地踌躇,可夫子的话不听是不行的。于是拎着背包磨磨蹭蹭走到那张书桌旁,想起兜里似乎有些临走时拿的萝卜糕和梅子冻糕,如果给他他会不会喜欢呢?

会不会笑一笑呢?又倏忽想起梅子冻糕里有味道不是那么好的姜粉,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爱吃。

她脑中一派胡思乱想,没几步就到了那张书桌边。坐定后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扭头看向他,斟酌开了口:“你叫什么啊?”

“言辞。”

嗯,其实,上学也挺好的。

小平见那边塞的风雨雪,不及京城软红十丈,荒草丛生是对其最真实的写照。

阴云笼罩于城墙之上,半盏油灯照亮眼前那有些泛黄的地图,那是数十年前嘉陵关的模样,只叹这岁月将万物侵蚀,蛆虫蚕食着将士战死的躯体,曾肩负万丈荣光的将士在战争结束后奔赴黄泉,尸骸竟只能随时光逐渐腐烂在战场,甚至来不及同家人道别。

遍地尸骨触目惊心,战胜后庆幸心脏依旧搏动,冢里枯骨,残枪断戟,寒月下孤鸿低鸣似奏起悲歌,哭诉着战争带来的伤痛。

小平见极少有雨的边塞风中总是夹杂战争所留下的血腥味是那般刺鼻,又如同写满回忆的利刃,伴着阵阵刺痛将心间回忆唤起,同潮流般将人卷进记忆深处逐渐埋没沉沦,拂去其他情感,将其掩埋于黑暗与泥泞中,日益麻木,只知杀伐,无情义可言。

战场上看似无情无义之人,心中却藏起万千思绪,总在夜里迸发进怅惘。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问。

赵青旌没有说话。

小平看去。这偌大军营中只有见将军时才会隐隐觉心动,他身披黄金战甲,满面沧桑潇洒被藏于甲胄之下,他的嗓被岁月打磨成更加低沉的模样,每一句话语都宛若是帝令般充满威严与肃穆。

曾替他抚平眉间轻皱,取一壶清酒酌入琼觞,烛光摇曳照应战士铁甲,腰间佩环相互碰撞泠泠作响,枪戟同剑指碰撞发出铁器垂落的低沉声,他问他这一枪可有把握,他只道:剑已出手,怎会虚发。”

“小平,何为生死相随?

战火只叫人往来踱步,不知该归依何处,正如同城墙外的落花,被枯燥风尘带入土灰,被碾作尘泥飘飘洒洒无归依处。

满目疮痍被铁骑踏碎做惆怅入怀,欲借酒消愁却愁更愁,更苦于不知是为何物而愁。眉间轻皱将酒饮尽,她遥望那目不可及的灯火阑珊,那数年前极为熟悉之处。

“我于京城长大,虽奔赴沙场数年对京城的留念却仍留下几缕,斩不断,思无绝,且易于独酌之时牵动心门。”

她将满怀愁思毫无保留展露人前,无声却不断触动心中柔弱处:“此为生死相随。”

他是他驻守边疆另一种信仰,他盼这有一日随他一同平定边塞战乱,手中剑刃一次次紧握,将满腔风骨融入每一次挥剑中,以青春热血护九州无恙,托清风于战胜后捎去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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