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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天机泄露

黑淤泥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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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挂断妈妈的电话,让阳光感到十分意外。虽然她并没有听清欣欣的妈妈说了什么,但却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陈风!

在阳光的记忆里,陈封的名字是“陈风”。

“阿姨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挂了?还有,刚才阿姨说什么‘陈风’?‘陈风’……噢,”阳光琢磨了一下,若有所悟,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喜地看着欣欣,拉长了音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还真有备胎,你是怕我听见才挂的,对不对?陈风,那个大英雄!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欣欣的脸一下子又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什么风风雨雨的,你听错了。”可是,她想找个理由搪塞,却一时想不出来。

谎言被当面戳破,大脑就会因此瞬间陷入困境而无言以对,不是撒谎惯犯都会如此。

“没法圆了吧?亏我还把你当作知心朋友呢,”阳光假装生气地说,“我还杞人忧天,担心你打光棍,我还想着要再给你物色一个,没想到你是两手打算,你还真想拿筛子把天下男人都筛一遍啊。”

欣欣本来听阳光的话音像是生气了,有些尴尬,可听到她后面说的,却又忍俊不禁。

“还笑呢,快老实交待吧,是不是上次就已经开始的,还说什么他是认错人了,把你当成了他的女朋友,我看你分明就是他的女朋友!你们两个可真算是天生一对啊,都会演戏,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说他怎么知道我叫阳光的呢,我说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呢……”

阳光就像是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一样,不紧不慢,絮絮叨叨地说着。

欣欣真急了,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本来就是怕阳光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才不想和她说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阳光还说什么自己和陈封“真是天生一对”,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欣欣想了想,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就像是某些地方**一样,信息不公开,难免人瞎猜啊,好了,你别浮想联翩了,我彻底坦白,只不过你别乱说,我是把你当成知心朋友,当成好姐姐才跟你说的,换了别人,打死我也不说。”

于是,欣欣就把前前后后都说给阳光听了,包括陈封与杨欣的爱情故事,唯独血型的事情她还隐瞒着。

“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阳光听呆了,感慨道,“陈封,‘封闭’的‘封’,只怕是美人再现,往事难‘封’喽!”

欣欣白了她一眼:“什么意思?什么‘美人再现’?”

就像小孩听神话故事一样,阳光既惊奇又新鲜,她高兴地说:“这不就是现实版的英雄救美女吗?你长得像他女朋友,他女朋友又不在了,这就是天意,你想他哪里还能封得住往事啊?”

“你又胡思乱想了,哪有什么天意?我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瞎想!”欣欣斥道。

阳光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我不是胡思乱想,我是合理推想。你看,陈封是个好人,决意要殉情,上天怜惜他,特意让他遇见你,又安排他救了你……”

“什么特意啊?本来就是他惹的祸!他当然得承担责任!”

欣欣急了,仿佛若是阳光推理成立了,她就必须做陈封女朋友似的。

“那人家并不是故意的呀?”阳光坚持自己的想法,为陈封辩解。

“不是故意杀人,就什么责任也没有了吗?”欣欣极力反驳。

“可陈封毕竟救了你,而且是你说的,他是自刺三刀,三刀呀,你想一想,疼不疼啊?”阳光又从另一方面论证。

“那我还救了他呢!”欣欣随口反驳说。

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莫及,赶紧把嘴闭上,然而闭上嘴,也收不回话来了。

“你救了他?那更说明是天意了,说说看,你怎么救他的?”阳光更加高兴,一双大眼睛紧紧锁定欣欣的脸。

欣欣想了想,懊恼地说:“今天真是邪了,老出差错,也罢,反正都说得差不多了,索性都告诉你,随你想吧,你肯定又更加相信是天意了。”

于是欣欣又把血型的事也说了。果然不出所料,阳光又连连惊呼“天意”。

“我不光坚持说是天意了,我还十分感动,他这是舍了自己的命救你啊,你难道不深受感动吗?”阳光感动地说。她认真地看着欣欣,对“深受”二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欣欣被说得也有些动情,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虽说我后来明白他一方面是想借机殉情,但也觉得他到底是以命救我,如果不是我和他血型一样,他是必死无疑的,一想到这点,我的确很感动,他举刀刺向自己的样子,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他的血把我的白围巾都要染红完了,一想想,好像现在都还能闻到血腥味。”

伴着轻柔的音乐,欣欣缓缓述说着。从欣欣的语气中,阳光感到她的内心的确是十分感动的。

“那条围巾呢?”阳光突然问。

欣欣不明白阳光的意思,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可能被医院丢了。”

“可惜,你应该珍藏的,它太有纪念意义了。”阳光万般惋惜。

欣欣低着头,自顾品着咖啡,没有言语。

“孟买型,一百万分之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不可思议,当时你看那陈封的血有什么与众不同吗?”阳光想到陈封和欣欣奇怪的血型,好奇地问。

“把你的血放点出来看一看就知道了,跟你的血液一样。”欣欣漫不经心地说。

“我又不是孟买型。”阳光道。

欣欣边用勺子随意地搅动着咖啡,边翻了她一眼:“你能看出A型、B型和O型的区别吗?”

阳光无法回答,但又感慨万端地说:“两个一百万分之一相遇,概率有多小呢?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不是缘分是什么?”

欣欣见阳光这样执拗于“天意”,感到有点好笑,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就算是天意,可天意也未必正确,就算是缘分,可缘分不等于姻缘,况且天意不合我意也不行啊,爱情,一定要两情相悦。”

“嘘,小声点,别让老天爷听到,你怎么敢说天意未必正确呢?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天谴!”阳光吓唬欣欣说。

她并不是有神论者,这样只是为了支持自己的“天意”论,而“天意”也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她清楚这一点。

欣欣虽然并不相信什么天谴,但觉得自己的言论确有不妥之处。中国人向来是恭敬天地的,不光是中国人,或许全世界的人都是这样。自己又没受什么冤屈,怎能说出失敬于天的话呢?于是她改口道:“天意固然正确,可天机岂是你我肉体凡胎能知道的吗?所以这不是天意,是巧合,巧合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阳光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是呀,这肯定是巧合,本也不足为奇,何况你已经有块‘鸡肋’了,而他只是一个村小老师而已,对你来说,还不如‘鸡肋’呢。”

“不,不,我可没这样想,你知道我并不看重钱的问题,老师的工作也很好,社会声望很高。”欣欣说。

阳光有些不屑地说:“是的,老师社会声望高,但就是工资不高。”

阳光说老师工资不高并无轻视之意,她只是想看看欣欣的态度。

“也够一个人花的啦。”欣欣说。

“够他一个人花的,你不花了吗?”阳光狡黠地说。

欣欣愣了一下,奇怪地问:“你怎么扯到我身上啦?”

阳光笑了笑,说:“我、我在假设呢。”

“怎么不假设你自己呢?”欣欣反问。

“他不是救了你嘛,要是救我,肯定假设我了。”阳光笑嘻嘻地说道。

“噢,有人救你,你就以身相许?”欣欣问她。

“如果也是百万分之一的话,我会考虑的。”阳光还是笑嘻嘻地。

“但我可不会,爱情绝对不能掺杂报恩的成分,如果两个人合不来,恩将身报害己又害人。”欣欣认真地说。她停顿了一下,也狡黠地看着阳光说:“是个老头子,你也愿意?”

问完,欣欣情不自禁“咯咯”地笑起来。

“死丫头,你才要嫁个老头子呢!”阳光被欣欣问得一时语塞,大骂道。

这一番谈话与音乐可不大协调。

两个人都笑累了,自顾喝着咖啡,欣赏着乐曲,感觉无比地惬意。

过了一会儿,阳光又想起欣欣妈妈的电话,就问她阿姨说什么了,怎么不听完就挂了。

“妈妈说要每天都去看望陈封,我不想让她去,她腿脚不好,我说我去就行了,还方便,但我这两天没去,看来她今天是去了,所以在电话中责怪我。”欣欣边呷着咖啡边说。“今晚回家,一定要挨批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买卖不成仁义在,爱情不成友谊在,你应该去看看人家才是。”阳光也责怪说。

“我也去了,我第一天去的,这两天不是‘鸡肋’约我吃饭的嘛,今天这不,你又偏死磨硬泡请我喝咖啡。”欣欣显得无辜而又很委屈地说,“而且,他自家人都不来照顾他,还花钱顾人照顾的,他父母看来也不疼他。”

与音乐不协调的对话又开始了。

阳光撇了撇嘴,不屑地说:“自己不想去,还找借口,人家或许是有原因的,但你完全可以带那块‘鸡肋’一起去,让他也好好感谢一下陈封,对他说,不是陈封,他的准新娘就糟了。”

“又口无遮拦了,什么准新娘啊?”欣欣没好气地说。

“你不是决定要啃‘鸡肋’了吗?”阳光也没好气地说,“怎么,还怕他吃醋啊?有本事,让他也刺自己三刀救你。”

说完,阳光又乐了,忙把一口咖啡咽下,生怕呛着。

“坏蛋,不跟你说了。”欣欣笑着骂道。

阳光更是止不住地笑着说:“我是坏蛋,救你的人也是坏蛋,这‘坏蛋’在你心里已经成褒义词喽。”

“不理你了,我要走了。”欣欣说着,一口喝完了杯里的咖啡。她把手机放回包里,准备要走。

阳光忙说:“对了,我们一起去看一下陈封吧,你不说今天是我耽误的吗?现在我陪你去。”

“我不去,我下面还有事呢,要去你自己去吧,正好采访他,上次他不是跑了吗?这回他可跑不了了。”欣欣笑嘻嘻地说。

没想到阳光却激她道:“哟,是怕我听见你们说悄悄话的吧?我在外面等着。”

“我倒不怕你听见什么悄悄话,我是怕你看上他,移情别恋,你的那个白马王子来找我后账。”欣欣笑着反讥道,“快去买单吧,我可没带钱。”

欣欣边说边站起身来,催阳光付钱好走人。

谁知阳光又调笑她说:“原来是怕我抢啊,你这么漂亮,我抢不过你的。”

“你这个烂舌根的,下辈子非托生成猪不可,让人把舌头割下来当下酒菜!”欣欣咬牙切齿地嚷道。

“好了妹子,别把牙咬碎了,姐不逗你了,我们走吧。”阳光见她起身了,也站起来,一起笑着向外走去。

厅外,大街上车水马龙,各种声音和各种色彩扑面而来。欣欣突然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生活真实感。她想:难道自己真的一直在虚幻之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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