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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二探陈封

黑淤泥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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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决定要去看一看陈封。

这是昨晚就决定了的,也是她向妈妈保证过的。当然,她不是被迫的,而是出自内心。陈封的身世震撼了她,她善良的本性让她无法再坚持冷漠。

为了不再给阳光造成神秘感,欣欣还决定与阳光一起去。她想,阳光亲自见证了,就不会再有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也就不会在自己面前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

早晨一到单位,欣欣就偷偷和阳光说:“喂,你不是很仰慕那位大英雄吗?今天带你去见识见识,去不去?”

阳光心会,微微一笑:“如果你不忌讳,对我放心的话,我非常愿意做一盏灯。”

欣欣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就针锋相对地戏谑她道:“你要向我保证,你男朋友被你抛弃后不会迁怒于我。”

“呵,死丫头,也学会贫嘴了。”阳光笑着说。

“没有熏不黑的锅屋,我再笨,跟着你这么长时间也熏会了。”欣欣也笑着回道。

阳光问欣欣:“你不是不想去的吗?怎么又要去了呢?良心发现了?”

“嗯,是良心发现了,你知道吗?陈封是个孤儿。”欣欣没有理会阳光的讥讽,对她说道,“我冷漠不下去了。”

阳光十分震惊,她惊愕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结巴着说:“这,你、你是听谁说的?”

“我妈妈。”欣欣说。

接着,欣欣就竹筒倒豆子,把昨晚回家妈妈告诉她的,又都告诉了阳光。

“噢,是这样啊?你是同情他才去的,我还以为你是学阿二呢。”阳光听了,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

“什么阿二?”欣欣不解地问,“阿二是谁?”

阳光看着欣欣天真的样子,“扑哧”笑了,然后又竭力抑制住笑,说道:“你不知道阿二啊,那我告诉你吧。”

阳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从前啊,有一个人,把三百两银子埋在了……”

听到“三百两银子”,欣欣一下子全明白了,阳光要说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她这是在说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意思是自己心里想去看陈封还假装不想去。

“生姜还是老的辣呀,你这个狐狸精,到底还是被你算计了。”欣欣笑着骂道,“以后再不和你说话了,两句话不说就算计我。”说完又假装生气。

阳光忙安抚欣欣。欣欣要她请客才罢休。阳光当然知道欣欣是假装生气,但她喜欢欣欣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惹人怜爱。

要去看陈封,只能等到中午欣欣下了节目,因为只在那会儿才有较长的时间。阳光是比较期盼的,一来她很想见识见识这个不一般的人;二来也想观察一下欣欣的真实态度,都说美女配英雄,现在英雄就在眼前,她通道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

阳光问欣欣的心情是不是充满期待,可是欣欣没有回答她,相反还白了她一眼。

其实,欣欣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她的心理矛盾还在,所以也没去想这个问题,到时就去,没到时就不去,好像一切都是定好的,由不得自己。

阳光暗中观察欣欣,真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还不如自己有点迫不及待呢。一直到了中午,一直到了欣欣下了节目,一直到和欣欣去买了东西一起往医院去,甚至一直到了病房门口,阳光都没有看出欣欣一丝一毫的变化。

欣欣平静得就像是一口深井中的水,幽幽的。阳光不禁有些失望。

进了病房,欣欣惊讶地发现妈妈竟也在这里,正和陈封、赵叔热情洋溢地说着什么呢。

“妈,你怎么又来了?”欣欣惊讶地问。

妈妈看见女儿来了,笑着说:“怎么,我不能来吗?我怕你今天又有事呢。”

“妈,你还真不相信我啊?”欣欣娇嗔道。

妈妈怕欣欣真的生气,忙说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原来,她今天中午特地做了一碗鸡汤给陈封送来。

阳光抓住机会,高兴地说:“阿姨,你对陈封可真好。”

欣欣的妈妈认得阳光,阳光经常和欣欣一起到家里玩,还吃过几次饭呢。

“阳光呀,你不知道,我在替欣欣感谢陈封呢。”欣欣的妈妈说。

欣欣听出妈妈话里有话,就笑着说:“妈,不用你替我谢,我这不是来感谢了嘛。”

说完,她就对着陈封大声说:“大英雄,谢谢你。”

“不、不,是我应该谢谢你。”陈封有些尴尬,诚恳地说。

“妈,你听到了吧?他还要谢我呢。”欣欣又转脸对妈妈说道。

妈妈和赵叔都笑了。陈封和阳光也笑了。

“人家是诚恳的,你却像是有口无心。”妈妈说。

“阿姨,欣欣也是发自内心的。”阳光说。她特意把“发自内心”说得重些,说完还看着欣欣,像是要得到她的证实。

欣欣白了她一眼,对妈妈说:“你在这,那我就回去了。”

“别呀,我走了,我这个老太太和他也没啥话说,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还是你们说吧,我走了。”妈妈急忙说,边说边站起身来。

阳光跟着说道:“就是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老人,欣欣来了,阿姨你就快回去吧。”

“还有你也来了呢。”欣欣没好气地说。

阳光怕欣欣真生气了,就连忙说:“对对对,我也是年轻人,等会儿我和陈封可有说不完的话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赵叔送欣欣的妈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他知道自己在这会影响人家谈话的,所以就自觉回避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三个年轻人。

“你好,记者同志。”陈封先说话了。阳光一进来,他就认出来了,只是到现在才有机会和她打招呼。

“这回你可跑不了了,老老实实接受采访吧,她和你可有说不完的话呢。”欣欣暗含讥讽地说。她讥讽的当然是阳光。

陈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阳光,又看看欣欣,讪然无言。

“好啦,别风言风语的了,我不都是被你激的嘛。”阳光笑着说,“快把花给人家吧,别自己抱着了。”

欣欣又白了她一眼,走到床头,要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柜上原有的花已经枯萎了,欣欣拿起来要丢掉。陈封连忙阻止说:“别扔,花瓣虽然枯萎不好看了,可香气未减,我喜欢它的香气,花瓣再好看,颜色再鲜艳,都只是一时的。对了,这是什么花呀?”

欣欣两次买的花都是一样的,都是洁白的茉莉。听了陈封的话,她不禁心头一动:陈封的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儿耐人寻味呀,不知他是随口说的,还是意有所指呢?想到这里,她就把刚买的花放在原来的一起,然后说:“是吗?这是茉莉花,可香气并不浓郁呀?”

陈封说:“噢,它的确不是那种浓郁的香,这种香是细细的,淡淡的,不靠近,不细闻,是不易闻到的,我更喜欢,浓郁的反而不好。”

其实,陈封说这些都是在说花,根本没有什么言外之意。他虽然确实对欣欣有过一点冲动,但这两天欣欣没来,他又冷静下来了,克制住了自己。所以今天欣欣来了,他没有显出上次那样的激动,只是稍微有点高兴而已,这也是因为有人来,气氛热闹了一些。人的心情就像水一样,一加热,温度肯定是要升高的。

可是,如果细想陈封的这番话,倒的确有点意味。这也是欣欣心思细腻之故,她总觉得陈封对自己可能会想入非非。欣欣想,陈封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说自己。是的,青春易逝,容颜易老啊,是不是自己确实刺激到他了?他在告诫自己不要以美貌骄人吗?难道自己已经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她心里有些自愧了。

不仅欣欣觉得陈封是语带双关,就连阳光也悟出点道道来了。

“哇,不愧是老师,说得多深刻啊,这叫以花喻人,欣欣听到没有,这是说做人要有内涵,不能光有外表。”阳光若有所悟地说。

陈封一听,愣了一下,禁不住笑起来,说:“你不愧是记者,时刻注意提炼思想深度,可我确实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说花的。不过,经你这样一说,我倒也觉得有点意思。”

阳光笑着说道:“那当然,陆游有一首词怎么说的,最后两句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前面那一句‘寂寞开无主’更有意思。”说完,她朝欣欣调皮地眨巴着眼睛。

欣欣听了陈封的话,心放下了,原来陈封不是在暗讽自己,看来他是单纯的,没那么多心眼子,可阳光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瞧她看自己的眼神就不怀好意,明明对她说过自己准备啃“鸡肋”的,算是名花有主,难道她还不相信?

想到这里,欣欣就讽刺阳光说:“你呀,会捧着呢,看你那邪恶的眼神,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真是邪恶得想把你捧起来摔死!”阳光笑着说道。

陈封和欣欣都笑了。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说点正话吧,”欣欣不去想阳光的话,止住了笑,转向陈封问,“你感觉怎样了?伤口还疼吗?”

陈封也止住笑声,看着欣欣说:“不疼了,你不用担心,我跟野草一样,生命力强着呢。”

陈封的确好多了,现在他的伤口感觉不到疼了,而且还能坐起身来,连医生都说他比预期恢复得要快。

欣欣虽然明白陈封的意思,可“野草”一词,却让她心里一阵酸涩:他无父无母,可不是像根野草吗?可是她懂得对人的同情只能藏于心而不可露于外,否则反倒伤人,所以就装作高兴地说:“这就好。”

“野草”一语让阳光也感到心酸,但她也觉得在人面前表现出同情不太合适,就故意转移了话题,问陈封:“喂,我很好奇,你怎么那么厉害?在哪里学过武术吗?”

欣欣对阳光的问题也很感兴趣:“是呀,你看起来并不粗壮,怎么有那么大的劲,居然把那个明显比你粗壮得多的坏蛋按得动弹不了!”

陈封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这个,我从小确实学过一点,至于力气,那是结合力学和生理学原理,也就是人的关节特点,用的是巧劲,有道是四两拨千斤嘛。”

陈封说的是真的,只是不详细。

陈封自幼爱好武术,这是受他父亲的影响。不过他对武术也确实有点天赋,父亲有一本《硬气功擒拿术》,他看了居然能心领神会,和小伙伴们玩时就用上了,后来经常和一些不服气的人打斗,总能以弱胜强,正因为这样,才使得他后来越发胆大妄为,最终惹出了大祸。

阳光和欣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半信半疑。

“你能教我们吗?”阳光问。

“你有胆量吗?”陈封反问。

欣欣明白陈封的意思,笑着对阳光说:“就是的,你那点胆量学了也使不出来,遇到坏人早吓蒙了,学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忘到九霄云外去?”

“我说着玩呢,你当我真要学呀,”阳光拿出香蕉,剥开一个递给陈封说,“来,大英雄,吃点欣欣买的香蕉,然后给我讲讲那晚的事情,我准备写一部小说。”

“谢谢,”陈封接过香蕉说,“你们也吃。”

“我可不敢,无功不受禄。”阳光看了欣欣一眼,笑着说。

欣欣看陈封拿着香蕉却不往嘴里填,就笑着对阳光说:“你也吃吧,你陪我来就是功劳,也给我一个,我们不吃,他自己哪好意思吃呀?”

于是阳光边吃香蕉,边问陈封那晚的事情。陈封不想讲,就委婉地说:“那是版权所有,所以——”

欣欣也不希望陈封说,正担心呢,没想到陈封也不愿意说,心里很高兴,听陈封说是“版权所有”,就也笑着说道:“对,那也有我的版权,他不能想说就说的,还得征得我的同意呢。”

阳光看看陈封,又看看欣欣,看看欣欣,又看看陈封,看得他们两个人莫明其妙。不过,欣欣猜到肯定没好事,就正色警告她说:“看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信口雌黄啊。”

“你们,你们这两个,”阳光并不理会欣欣的警告,慢悠悠地说,“两个,两个什么呢?那个词是怎么说的?”

阳光边继续看着陈封和欣欣,边努力思索着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他们。欣欣一再警告她不要胡言乱语。陈封也担心地看着阳光,怕她说出什么让欣欣尴尬的话来,冷了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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