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吃不饱，他也不敢吃太多，生怕吃太多直接把钱花光了，家里有没有钱，到时候大家都喝西北风。

爸爸发了一会儿的疯，紧接着忽然就安静下来了，陈凡简直不敢相信，他试着上前一步，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

男人没有动，他并没有闭眼，他的双眼都是睁着的，但是眼睛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光彩。

爸爸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像极了陈凡不想听见摔碗的声音，想让家里正常的时光验厂验厂再延长的样子。

陈凡其实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爸爸和妈妈，他们都不会记得他们自己发疯时候的样子，他们会在醒来后将自己所有的痛苦忘记，当他们两个都正常的时候，陈凡感觉他们就像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家人，但是一旦他们都脱离这个世界了，那么，陈凡就只能在他们两个人最痛苦的时候留下，眼睁睁看着他们如何将那些幸福的假象戳破。

陈凡看了一眼这样的爸爸，最终闭上嘴巴没有说话，他心想：“就让他这么歇一会儿吧。”

陈凡走出卧室的门，将卫生间的门锁上，虽然里面也能打开，但是爸爸喝成这样应该打不开房门，陈凡走出厕所，发了很久的楞，然后拿起手机，手机上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陈凡拿着手机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和他爸爸坐在马桶上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看是一样的神色。

时间再过的慢一点吧。

陈凡向是光之神祈祷，可是，时光之神听见他说的话吗？

陈凡冷静了好久，忽然听见厕所里面有动静，陈凡强迫自己停止所有的幻想，打开厕所门冲了进去。

爸爸掀开马桶盖吐了出去。

爸爸还能掀开马桶盖，这个认知让陈凡感到震惊。

陈凡试着喊了两声：“爸爸，爸，你醉了没有？”

爸爸吐完直接一脑袋往厕所里扎，陈凡吓了一跳，赶紧扶着爸爸的脑袋，才好险没让他真的掉进去。

爸爸醉了，睡着了，陈凡松了一口气。

陈凡先是想办法把爸爸托到自己的床上，然后那毛巾给爸爸擦脸，擦完脸他去厕所冲刷马桶。

爸爸睡相不好，夜里总是爱乱翻身，但是陈凡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一个胖大叔搬到另一个屋子，那样甚至有可能惊动妈妈，这个认知让陈凡害怕。

陈凡任由爸爸睡在床上，他自己却不在床上睡，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铺在地上，凑合着睡了一夜。

早晨起来的时候，爸爸又成了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了，妈妈也成了一个毛妻子，好妈妈了，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做饭，陈凡有一大早醒来看到的就是眼前爸爸妈妈高兴的说着不知道什么笑话的样子。

妈妈看到陈凡起来，向陈凡招了招手，说：“凡凡，快来吃饭，一会儿上学让你爸爸骑车送你。”

陈凡点了点头。高兴的坐在桌子旁边吃着热腾腾的早点，他并没有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是学校早读时间了，七点半到校是他小学的到校时间，他现在是高中，走读生最晚六点半到校。

但是陈凡不在乎，他昨天已经让老师看到他的家庭情况了，尽管为了公平，可能还会扣分什么的，但是老师已经能够理解了，他应该不会像以前一样总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被训斥了。

不用听老师训斥不用看家人发疯，就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早晨，陈凡到校的时间是七点二十，爸爸说：“是不是早了，都还没开门。”

陈凡没说话，拎着书包就往校门跑，门卫大爷看到他一脸已经习惯了的表情，对他喊：“又是你这个臭小子，看你这一次能写多少字的检查！”

陈凡高高兴兴的冲他喊：“谢谢大爷开门。”

大爷直接愣住了，忍不住看着陈凡消失的背影，愣愣地说：“这小子什么情况，生病了？不会吧？”

陈凡进班一如既往的受人瞩目，但是神奇的是，这一次老师没有让他往外站，这时候正事英语课，英语老师是老师中最严厉的一个老师，每一次陈凡迟到最害怕的就是看见他，但是这一次陈凡是一点儿都不发怵了。

这一次，他有理由了啊。

不过虽然英语老师什么都没说，陈凡还是觉得老师要是差别对待，恐怕会被学生骂不公平的吧，想了想，回到座位的时候，直接拿着书站在门口，并没有出去。

英语老师看了陈凡一眼，有点惊讶，但是她正在上课，她的课堂被安排的很满，时间不允许她有任何的跑神行为，于是什么都没说，一直等到下课，才把陈凡叫去外面。

英语老师问他：“今天迟到是因为昨天家里？”

英语老师问的很小心翼翼，也犹犹豫豫的，陈凡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嬉皮笑脸地说：“老师，我家情况就这样，您就不要骂我了。”

英语老师善解人意的笑了笑说：“我都知道你家里情况了，知道你难，怎么会怪你……”

英语老师犹犹豫豫的说：“但是，陈凡，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以后就这样了吗？”

陈凡笑了笑说：“那我还能怎样呢，就算是我在努力，考上名校有能怎样呢，我根本出不去，我们市里最好的是这也学校，我要是狠狠心，可能回去上咱们省内离我家最近的二本院校。”

英语老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凡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问陈凡英语老师这一次又骂了他什么，陈凡嬉皮笑脸的跟大家解释没什么，就是劝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老师还能有什么新鲜的词儿。

大家一笑了之，对着背后的一切一无所知。

陈凡享受了一次被人怜悯的福利，父亲死活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家里情况的原因始终不了解，总觉得父亲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实话。

陈凡撇了撇嘴，向着要不然趁着某个很自然的机会，将自己的境况跟同学们唠一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