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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可能

将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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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夷皇一圈怒火即将发起来的时候,皇甫靖冷冷一声打断了这压抑的气氛——“父皇,到时辰用药了。”

夷皇一愣,满身怒火竟似慢慢消了下来。

自从如绒不在,夷皇的脾气就越发阴晴不定,宫里头再有提醒他按时吃药的人俨然就变成了皇甫靖,奇怪的是夷皇明明性子越来越糟,但是提起吃药这事每次都俨然平静得不得了。

皇甫擎看着夷皇的脸色,眉峰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果然,夷皇顺了口气,底下的人立即将汤药端了上来,也不顾忌尉迟卿正等人还在,便兀自端过汤药喝下。

待将汤碗喝了见底,夷皇这才摆手让人退下,望向皇甫唐木时,虽然依旧带着点凌厉,但显然没有刚才的火气。

尉迟卿正静观宴厅内的变化,暗中示意底下的使臣官稍安勿躁,虽然不经意搅浑了一波水,可是他依旧没有搅入夷国皇子间的争斗之中。

正想着,便听刚才出声的皇甫靖又状似不经意般的望向木王挑衅道,“说起来,木王与那位准木王妃已有婚约多时,怎么就迟迟不见你们二人成亲呢?”

皇甫靖这话虽似挑衅,但实际却是给了皇甫唐木一个翻身的机会,皇甫唐木幽幽扫过一眼皇甫靖,黑色的眸子蓄着叫人道不分明的情绪。

夷皇盯着底下的皇甫唐木,心底虽然有恼,却是有些怒其不争。

他心里明白,对于这个儿子,他确实亏欠良多。

他是壮年才登上皇位,当年为了争夺皇位,他故意将自己的三儿子藏匿起来并污蔑造成前太子杀害皇孙的假象,当年众多皇孙之中,先皇最为宠爱唐木,是以知道这件事之后大发雷霆,他趁着这股怒火一把将前太子拉了下来,顺利登上了皇位。

他一直暗中命人在外教养着唐木,甚至以他的名义建立起一个十二堂为他一人所用,怕的就是有一天他回朝时会被他的兄弟们打压得无力反击。

他本打算,在他十七岁那年将他从宫外接回来,对外只说当年一场意外留下了性命,十七岁那年,他失去了这个儿子的消息。

他以为自己会像失去大皇子一样失去这个三皇子,没想到过了十年,他又回来了,比起小时候更要冷漠。

所以,当听到他竟有了喜欢的女子,虽然出身不好,他也就允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这样连同外人欺瞒自己,甚至还给了其他皇子拿捏他错误的机会!

皇甫擎连同慕容连馨在等着他的收场,无论是底下看戏的抑或是其他的人,都在等着皇甫唐木的回答。

皇甫唐木的目光幽幽转过殿上的夷皇,再看看那旁的皇甫靖,抿了抿唇,最终开口。

“本王与颜夕,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皇甫唐木的声音清冷低敛,语气却像在讨论天气一般,将在场众人惊在原地。

慕容连馨闻言骤然冷笑脱口,“不可能。”

“不可能?”皇甫唐木黑眸幽幽转过,眼底蓄着冷冷的芒光,似笑而非笑,慕容连馨觉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慕容连馨身上一抖,双手不自觉地脱力,尽管不再是唐木底下的人,但这个男人到底叫他忌惮不已。

“齐王妃为何觉得不可能?”皇甫唐木又问了一声,慕容连馨双唇微抿,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难道她还能说唐颜夕早就在国都缠上了百里瑭了不成?

“颜夕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搬入本王的主院,齐王妃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我府上的任何一个下人。”

皇甫唐木说得云淡风轻,且毫无羞耻,慕容连馨怎么可能真的去问什么,还是皇甫擎最先反应过来,微笑着拉过慕容连馨的手,对皇甫唐木笑道,“木王莫要介意,馨儿的意思是,你既然与颜夕姑娘有了夫妻之实,为何迟迟不举行婚礼?”

“是啊,木王为何迟迟不履行婚约?”说话的这人是夷皇,但是这语气比起先前的愠怒显然是轻松了不少,夷皇先前只给许婚不给具体的时间,到底还是觉得唐颜夕一个市井丫头配不上他的皇儿,但是这会儿,他倒是巴不得两人快些成亲省得总叫人招把柄。

皇甫唐木闻言,只是抬头看他一眼,而后垂眸,漠声道,“父皇的身子不适,不宜喜庆铺张。这也是颜夕的意思。”

这一声,便算是解释了他们虽然同房却未行礼的原因,也让夷皇脸上的阴郁骤然烟消云散。

皇甫擎在看到夷皇那由阴转晴的脸色后,便知道自己这一仗,确实又败了,而且败因还在于——浅褐色的瞳幽幽转过宴厅内的一人,皇甫擎嘴角的笑意越深,越冷。

随后夷皇一改疲态,直接挥手命两人择日完婚,这个择日自然是越快越好,听到这个消息,尉迟卿同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就他所知,这个所谓的准木王妃可不是像这些人所说的,与渊皇前面册封的尤阳公主并非同一人,相反的,她们确实是同一个人。

一个本该与百里瑭成亲的女人,如今却要跟别的男人成亲了,百里瑭,你还能沉得住气继续躲下去么?

从宴厅离开的时候,皇甫唐木看一眼走在最前头一副一脸阴鸷好像“你们都进不了爷的眼里”样子的皇甫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如今的皇甫靖恍惚有些变了。

似乎,是从皇甫如绒被流放开始,这位皇城最会折腾人的靖王爷似乎少了折腾人的兴趣,更甚者,连当初和皇甫擎皇甫唐木争得有你没我的皇位似乎也慢慢变得可有可无了。

“命人多注意着齐王府那边,想必这几日皇城是要出事的。”皇甫唐木望着皇甫靖的背影与身旁的流离说了一声这才上了马车,流离随后入内,皇甫唐木看着他,微微挑眉。

“百里瑭……璟君那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传来消息了。”流离这样说着,眼底明显带着担忧,百里瑭不是别人,尤其如今他手上已有虎符与泣血盒,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他估计能把半个卑族重新集结起来,不,也许不止是半个,而是大半个,甚至是……全部?

流离忽然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景,更可怕的是,关于这样的人流集结,他竟然收不到太大的风向,偶尔稍稍闻见一点风声,待到他想要更深入探知的时候,那点风就像瞬间分散了一般。

眼下这种情况,实在不得不叫他担忧,尤其是,当日百里瑭离开时与皇甫唐木在房中所谈的话,皇甫唐木连他也未曾透露过一分半点。

“他们都叫他璟君,这算是他重生后的本名么?”皇甫唐木顾左言右,明知流离心中有担忧,却并不急着告诉他一切。

“王爷!齐王如今还在虎视眈眈,但百里瑭也不得不防。”流离显然有些急了。

“为何要防?”皇甫唐木挑眉,黑眸敛起深邃的光华,“本王从来没想过要防他。这个轩辕大陆也安寂了太长的岁月了。”

是时候要有所变化了。

流离看着皇甫唐木眼底那深邃的光滑,心头一跳,却隐约抓不到实处,但是直觉告诉他,皇甫唐木和百里瑭两人,将要策划一场关于轩辕大陆的大改造。

唐木回来的时候颜夕已经睡下了,主卧的房间一片漆暗,唐木站在房门外,整个人就像融进黑暗的阴影之中,似乎就连月光也无法融入那片阴影之中。

在他眼里,白天和黑夜从来没有区别,或许从前是有区别的,但是自从父皇让他假死,将他藏匿到无人能见到的地方,白天和黑夜便没有了区别。

唐颜夕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又穿越了。

木王府依旧是那个木王府,可是原本严谨的装潢此时却忙里忙外地挂上花里花俏的红菱绸布,而更重要的是,向来对这种大红色没有半点钟爱的阿木竟然对此毫无微词?

“阿木,是要准备什么喜事吗?”吃早饭……其实是吃午饭的时候,唐颜夕指着饭厅外忙碌的下人们这样问。

一旁的唐木面色依旧,从容将一块鱼肉夹到唐颜夕的碗里,淡声道,“七日后,我们要举行大婚。”

“哦。”唐颜夕将鱼肉放到嘴边,而后啪嗒一声,鱼肉掉了下来,她的下巴也跟着掉了下来,“什么?”

她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虽然说她一直是以“准木王妃”的身份住在王府里的,可是,她根本没想过她还要和阿木成亲啊?

“坐下。”唐木不理会她的震惊,淡声命令,唐颜夕听话地又坐了下来,屁股贴到椅子,又觉得不对,还想站起来,这回刚站到一半,却叫阿木伸手按了回去。

明明瞧着只是随手一按,可是那力道却是不容她拒绝。

唐颜夕不震惊了,盯着阿木,大眼茫然。

“吃饭。”唐木将筷子重新塞回到她手上,唐颜夕抓着筷子,却不动筷了。

那天走到城门口又重新回到木王府,她只是怕自己连累阿瑭腹部受敌,至于她和阿木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多想,更没想过,转眼之间,阿木居然真的要娶她。

而且这回,一点都不像假装。

“阿木。”唐颜夕抓着筷子,低着脑袋,戳着自己碗里的那块鱼肉,声音带了些犹豫,“阿木,你为什么想娶我?”

他们之间,不是应该更类似亲人那样的存在吗?

唐木看她一眼,似乎是沉默了一瞬,终于放下筷子,沉声道,“理由,我那日应该说得很明白了。”

“不明白。”唐颜夕一脸执拗。

唐木睨她一眼,黑瞳里锁着浓郁的情绪,“如果未来我终要与一个人相伴到老,我能想到的那个人只有你。”

唐木的声音带着难得的低醇,似蛊惑,还似决意,“颜夕,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你走了又回来,便该知道我再不会让你走。”

唐颜夕面上猛地一怔,大眼晃动着些许的微光,难道她不该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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