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不是，是真的，你相信妈妈好不好？是真的。”

陈凡心很痛，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面对妈妈，看到妈妈惊惧的眼神的时候，陈凡轻声说：“算了……

妈妈，你先不要怕，我去给老师请假，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妈妈，你放心，你放心……”

妈妈信任的点了点头，陈凡独自一人去了老师的办公室，老师办公室的窗户四面打开，能看清外面的一切情况，本来是给老师监视学生们用的，只不过让他们今天目睹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陈凡一进办公室，办公室认识他的老师就说：“陈凡，你妈妈怎么回事？怎么在学校大吵大闹的。”

陈凡妈妈刚才进来的时候，其实还是很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教学楼中央尖叫，把老师同学都弄蒙了，连忙就有几个老师去拽人，这几位都是见事情已经平复，带头不去看热闹的老师回了办公室。

家里的很多事情，陈凡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如妈妈的病，比如爸爸的酗酒……

陈凡陈凡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扭头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孤单又迷茫的望来望去的妈妈，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低下头，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酝酿着自己的泪水：“老师，我妈妈说，我爸爸死了，在家里死的，身上还有被刀桶过的痕迹，我妈妈很害怕，她不是个有主意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必须回去看看。”

男孩子精致的眼睛一圈都是红彤彤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里怜惜，男孩子两只手在身前紧紧的握着，好像紧张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办。

转瞬间，整个办公室的女老师都被他的这副样子给可怜到了，她们有的甚至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说：“孩子，真是辛苦你了，你回去吧，有任何问题来找我们。”

女老师一开口，男老师也不敢后退，几个男老师上前说：“孩子，既然是入室抢劫，你和你妈妈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只有你们两个回去太危险了，这样吧，我们几个老师和你一起回去。”

陈凡看了眼外面的妈妈，看上去好像很伤心，然后扭头向老师们点了点头。

当陈凡带着几个老师出来的时候，妈妈的眼神很慌张，陈凡上前握着妈妈的手，说：“妈，你放心，没事儿。”陈凡的妈妈真的相信了，紧紧的握着陈凡的手，没看见陈凡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

男老师本来以为没什么，进来的时候真的震惊了，屋子里没有一处可以落脚，因为地上全部都是垃圾，地上也确实躺着一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还在动，应该是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所以被惊醒了。

老师们转头问陈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凡迷茫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陈凡的妈妈忽然指着地上的男人开始尖叫，男人睁开眼看到这么多人，突然呲牙咧嘴的说：“什么人，都滚出去！”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两眼一闭，又躺了回去，老师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过去一看，原来事爸爸醉了耍酒疯。

陈凡低头和老师们道歉，在女人尖叫声的背景音下显得格外无助，老师们同情陈凡，商量着先把他领出门。

老师们请陈凡吃了一顿大餐，那是陈凡有生之年吃过的最好吃的跟陈凡说了很多，说以后要努力考个好大学，就能有好工作，就能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了。

在这些老师们眼中，好像所有的事都可以用考上一个好大学来解决。

陈凡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也领受了这一番好意。反正他把老师们叫回来就是想让他们看看他的家庭模样，让他们知道自己可怜，为了照顾父母天天迟到早退被当作坏学生处理的强。

陈凡一直和老师们吃饭吃到下午两点，有老师要回去上课他们才离开，老师们建议如果陈凡在家里呆不下去的话，可以申请周六周日在校住校。陈凡微笑着拒绝了，理由很简单，父亲没办法好好照顾母亲，他得经常回去看顾，连最基本的住校都办不到。

老师们对他的孝心感动了一番，陈凡和他们一起回学校。

回去之后，同桌，也就是早上说他妈丑的人问：“那真是你妈，你妈以前是不是很好看？”

陈凡点了点头。

以前确实很好看，只不过一日日的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爸爸最初看上的就是妈妈的美貌，只不过介绍的媒婆没有说明妈妈的病情，妈妈的病情只是是不是的发生，妈妈和爸爸结婚的时候，妈妈恰好没有发病，当父亲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是婚都结了，爸爸说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坚持着不离婚。

陈凡始终不明白不丢人为什么还能比后半辈子的幸福更重要，可是爸爸就是不同意，他宁愿让自己沉迷于酒精，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如果让爸爸知道自己带人回家，看到了家里发生的一切……

陈凡冷笑：爸爸在意的永远是他的面子，面子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他得到了怜悯，才能得到帮助。

陈凡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爸爸已经酒醒了，妈妈在厨房切菜，应该是妈妈的病情暂时好了点，陈凡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爸爸是不记得自己喝醉酒之后的样子的，陈凡进家门的时候，爸爸笑的很和蔼，他向陈凡招了招手，让陈凡和他一起坐在电视机旁边。

陈凡很听话的坐过去，说：“好孩子，别的孩子为了学习都要住校，你为了咱们这个家每天这么晚回来，早上那么早就要去学校。辛苦你了。”

陈凡摇了摇头。

诚如爸爸不会记得自己喝酒后的事，妈妈也不记得自己发病的时候的事，她从厨房出来看见陈凡，温柔的笑着让陈凡先吃些水果，饭菜马上就好。

这时候这个家还真样子，陈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