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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与我一间

将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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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瑭随手捏住她微凉的脸蛋,“你错就错在才刚回来。”

在皇城的时候为了让她泡温泉抑制蛊毒所以忍着不和她有所接触就算了,终于离开皇城,偏生马车里还得带着一个纪染,他就是想抱抱她跟她说说话都束手束脚,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驿馆,他特意留了她与他一间房和少年分开,她又跟被关了几辈子似的往外窜,前阵子那巴不得见他的心情都被狗吃了吗?

唐颜夕显然无法理解阿瑭这类似怨夫的感受,任他捏着自己的脸,眨眨眼,忽然问,“阿瑭,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百里瑭没好气地松开她微凉的脸,转而用掌心捂着。

“嗯……”唐颜夕故作高深地沉吟一声,忽然拉着百里瑭起身,凑到墙边,直接将耳朵贴在墙上,百里瑭微微拧眉,看着她乌溜直转的大眼忽然亮了。

驿馆厢房是两房相间,安排地方时百里瑭的房间正好就在拓跋肆的隔壁,这会儿自然知道,唐颜夕听的是谁的墙角,刚刚上前一步想要将人拉回来,整个人就略显尴尬地顿住了。

为了听到她听到的声音,特意用内力将耳朵的感知力提升,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声音——“太子……”

“说了多少遍,在房中的时候可以叫我的名字。”

“肆……郎。”

“嗯,好听,再叫。”

“啊!”一声小小的惊呼后,是细若蚊咬的又一声“肆郎。”

“嗯……”

“听说明早又要启程,我想先回房……”

“驿馆房间不够,你今夜与我一间。”

“啊?那能不能……不要……”

“……好。”

“那……为什么还要脱衣服?”

“我只是检查看看你前天的痕迹还在不在。”

悉悉率率的声音过后,便是夹杂着轻呼和断断续续的低笑声,唐颜夕意犹未尽地将耳朵从墙上收了回来,一转身,却见百里瑭凤眸沉沉地盯着她,眸底簇着点点火光。

唐颜夕默了默,小心翼翼地问他,“对了阿瑭,我还没问我的房间在哪。”

凤眸似是轻晃了几分浓墨,百里瑭凑在她的耳边,声音有些沙哑,“驿馆房间不够,你今夜与我一间。”

和刚刚听到的一模一样的话,在百里瑭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地有了一股强大的杀伤力。

唐颜夕感觉自己半边耳朵都酥了下来,酥麻的感觉自耳根处迅速窜至脚底,然后又愉快激动地飘荡在胸前,细细流连。

连带着,声音也似乎有些碎了,“那……我们早点睡?”

话出口,唐颜夕就没差给自己拍一巴掌,只见百里瑭眸底火光骤亮,英俊的五官线条忽然深了,“好。”

一个字干脆直接,然后弯身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直往床榻走去。

唐颜夕猛地咽了咽口水,揪着百里瑭衣襟的手微微发紧,“阿瑭,我说的早点睡,是很单纯的早点睡觉……”

“可我不想只是单纯地睡觉。”百里瑭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两只手顺势撑在她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唐颜夕的角度看来,此时的阿瑭眸底意味森明,他的阴影罩在她身上,带着一股难言的压迫。

就在他俯身朝她吻下来的瞬间,唐颜夕忽然伸手堵住他的唇,不无无辜地说,“你不是说蓝婆婆随时可能出现嘛?”

百里瑭拉下她捂在自己唇上的手,顺势压到一边,气息有些浓重地说,“我们刚离开皇城不远,她不会挑这个时候来。”

再次俯身,双唇再次被一只手堵住,百里瑭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满,唐颜夕依旧一脸的无辜,“如果她真的这时候来怎么办?”

“我会负责解决她们。”百里瑭不耐烦地重新拉下她的压在另一侧,唐颜夕两只手被压在两侧,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还是不死心地慢慢出声,“可是根据我的经验……”

“你什么经验?”百里瑭不等她说完就拧眉打断她的话,语气有些危险。

唐颜夕眨眨眼,“暗杀啊,这个我最有经验了,根据专家统计,床是很多人产生安全感的地方,但是在杀手法则里,当你感觉自己最安全的时候,往往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候。”

说到这些,唐颜夕就有些老生常谈了,“至少我看过百分之六十的杀人现场都是死在床上的,有的在睡觉,但半数以上都是在办事,因为太专心了所以根本来不及思考和反应……”

唐颜夕顿了顿,又问他,“阿瑭你办事的时候能一心二用吗?”

百里瑭就这么被噎住了,再多的热情都被她说得主动退散了,唯有这种时候,百里瑭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又爱又恨的滋味。

压着她的双手撑在两侧的胳膊蓦地有些无力,百里瑭报复似的将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倾身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这才慢慢躺到她的身侧,泄气似的闷声,“睡觉。”

唐颜夕这会儿倒是兴致勃勃地爬起身来,“阿瑭你衣服还没脱呢,没事你躺着我帮你脱。”

唐颜夕说着就动作利索地帮他脱了外头的衣袍,只留一件雪白的单衣,然后又利索地脱了自己身上的小仆装,这才重新在他身侧躺下。

百里瑭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莫名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最后无法,只能负气似的将人往怀里一拉,闷头睡觉。

翌日早,众人整装就要继续上路,拓跋肆和百里瑭一前一后地从驿馆走了出来,一个满面春风,一个冬日霜雪,各自牵着一人上了自己的马车。

明玉房出来的时候如绒正在临月的搀扶下慢慢上车,虽然那身嫁衣极美,但过于繁复笨重,对她来说应该是十分不便的。

抬步正要往自己的车前走,便见流云转头,见着他时眼睛亮了一亮,几乎是立即施然一礼,“房公子。”

这样礼数周到,倒叫明玉房不好意思了,“流云姑娘早。”

刚刚弯身准备入辇的身影微微一顿,头顶步摇一阵晃动,十分干脆地进了马车之中,但是外头的声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房公子今日的衣裳依旧如此出彩,不知公子这袖口处绣的是什么?”

明玉房今天穿一身墨黑,但宽大的袖沿处却绣着精致华丽的大红花绣,花色极艳,卷须直接蔓延到肩膀处,乍一看有股妖艳的味道。

听到这样的赏识,明玉房心情不错,勾着唇角笑答,“这上面绣的是曼珠沙华,只生长在渊国西境的地方,花开极艳。”

“曼珠沙华……这名字真好听!”

难得有人对他的衣裳如此感兴趣,明玉房不免又多说了两句,“这花还有白色又名石蒜,我另外命人做了同款不同色的衣裳,是以红底绣雪线,看上去更加……”

不等明玉房说完,旁边的车辇内如绒略带清冷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流云。”

流云顿时恍然,朝明玉房欠了欠身子这才连忙上车。

明玉房看着那红绸重掩的车帘,好半晌,才慢慢往自己的车前走去,而前方,唐小仆忽然从车窗处探出一个头来,莫名高声,“哎呀看!

又有人在犯二了!”

哎呀少年很认真地挤出半个脑袋,看看还没来得及上车的明玉房,认真地点头,“嗯,犯二。”

明玉房十分肯定,这个“二”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这么兜兜闹闹地走了几日,再有两日就到夷国边境了,天越发的有些冷,加上边镇间距离长了许多,拓跋肆不得不在半道上就命人原地歇息取水煮粥。

主子的马车里都有煮茶的炉子,拓跋肆的炉子上更是一直煮着茶,因为外头天寒,也没让云七下车。

百里瑭这边则是因为少年畏寒,唐颜夕便跟着他一起躲在马车里头。

明玉房眼看着临月和流云两人去取水煮粥,这才慢慢踱到如绒的车辇前方,车帘被轻轻掀开一道透气,明玉房可以看见坐在车中的如绒垂于车内的精美裙摆,而如绒,早在他走近的瞬间也看到了他,只是他长袍边处以蓝绸银线绣成的华丽刺绣便足以叫她知道是他。

如绒没有出声,只是在等他出声。

明玉房没有掀帘,只是站在车边,好半晌,才轻声道,“我看过天象,只怕再过一会儿就要下雪,你将这大氅暂时放在边上吧,若是冷了,也能披上。”

如绒看着车帘缝隙处递过来一件枣红色的裘氅,领肩处是雪白而柔软的狐毛,他从来只穿着高调艳丽的宽大长袍四处招摇,就算下雪天也不见他身披大氅,而这氅裘……

分明是女子的式样。

如绒心头一荡,如玉的手向前伸了伸,然后微微发紧。

好半晌,她蓦地起身,掀开帘子,看着明玉房眸底瞬间灿然的桃花,只是勾起一抹假笑,“是给流云的?我也可以待她收下,等她回来了……”

“是给你的!”明玉房猛地打断她的话,妖孽的脸上难得的正色严肃,声音却蓦地轻了几度,“这是我早前就特意让人给你做好的。”

如绒心中不可避免地荡了一荡,好似平静如澜的湖中央莫名被丢入了一颗石子,噗通一声,水花飞漾。接着一圈圈的涟漪慢慢回荡……

掩着心头的触动,如绒看着眼前的明玉房,脸上依旧的不为所动,嘴角牵动更深,“难得你送我礼物,莫非是终于下定决心要把流云从我这里讨过去?”

明玉房抓着裘氅的手微微一紧,俊美的脸上似是沉了一下,“我何时说过要向你讨人了?”

如绒睨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难得有人喜欢你穿衣的风格,于你也算半个知己,我以为你……”

话未说完,已经叫明玉房猛地沉声打断,“我跟她说话,只是因为我该死的找不到机会和你说话!”

如绒被他突然暴躁的语气怔了一怔,印象中,明玉房向来从容地故作优雅,就算每次被颜夕拿话挤兑,都只是抽着嘴角不做理会,哪里有过这样类似急躁的时候?

而且,他刚刚是不是说了……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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